沈梅說完見窗外枝葉搖晃,便順手推開了窗戶,想讓風吹進屋來涼快一下。
這股不知從哪來的風間歇性地吹拂天地。
斷斷續續的風時不時推著漂浮的流雲走,斷斷續續的流雲也時不時遮擋著灼亮的夏日,太陽光也變得斷斷續續,忽明忽暗。
溫靳收回了投向車窗外的目光,忽然覺得有些冷,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
心臟的劇烈跳動還未停止,腦子同樹梢的蟬鳴一般嗡嗡地響著,他忽然又覺得面上生熱,將車內空間溫度又下調了兩度。
過了許久,他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回味剛才的畫面。
克萊因藍色的無袖背心裙與女生雪白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她歪頭用嘴咬掉甜筒蓋的動作讓溫岷幻視成了一隻矜貴可愛的貓在舔自己的粉色肉爪。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文藝風的治癒系電影。
擅長色彩比對的導演讓綠色的大小果實從袋子裡掉落,女生先是慌里慌張地想挽回幾個水果,到了後面乾脆擺爛,直挺挺地橫倒下去,讓那些逃竄的水果滾落在她藍色的衣裙上。
藍白藍三色並存,是足以載入影史的畫面。
一個衰敗破舊的小鎮里居然藏著這樣瑰麗的明珠,這是溫靳從來沒有想到的。
他一開始都懷疑這是不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影,直到那個疑似女孩爺爺的老人出現後,才確定了這個女孩是真實存在的。
千里迢迢從帝都來到南方小鎮,這一路上的顛簸讓溫靳對這個本應該成為他成長地的白沙鎮印象並不太好。
但現在,溫靳突然對這個小鎮多了幾分莫名的好感。
溫靳來這是為了幫父母找到親生兒子的。
是的,養育了十八年之久的父母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知道真相的溫靳海以為是父母在與他開玩笑,但看見溫母通紅的雙眼後才明瞭這都是真的。
“我們要去接回他。”溫父拍了拍溫靳的肩膀,表情嚴肅,但溫靳卻敏感地捕捉到了其他的資訊。
他這個假少爺可以留在溫家,溫父溫母好像並不打算把他換回去。
順著一些線索,排除了其他,調換孩子的罪魁禍首被確定為是當年溫家一個姓姜的保姆,這位姜姓保姆的老家就在白沙鎮。
溫家前些年的發展態勢還不錯,但近幾年不知為什麼老是受到一些攻擊,又接連爆出產品質量問題,發展規模縮小。雖說還是比普通家庭要好得多,但還是遺憾地退出了帝都的上層圈,掉到了中低端。
倒是溫岷憑“圍棋天才”的名號有所出圈,近些年在國內外獲得的獎項較多,又因為長相不錯,稍微運轉了一下,吸了一波流量,也與帝都上層圈的平輩們關係不錯。
在南方落後小鎮長大的兒子和能帶來誇耀資本的兒子,孰輕孰重,很好分辨。
但無論如何,畢竟也還是有血緣在。再加上溫母也一直唸叨著。得到親生兒的訊息後,他們就帶著溫岷一路南下找到了白沙鎮。
因為人生地不熟的,溫父便帶著溫母去這一帶打聽了一下。
中暑的溫岷喝了兩瓶藿香正氣水,就留在了車上休息,也因此目睹了剛才在車外發生的一切。
他還在回味,打聽訊息的溫父溫母倒是回到了車上,說是已經確定了那位姜姓保姆曾住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