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生命不應該被這樣踐踏。
禹喬在樓梯間下樓時,邊翻看檔案資料,邊這樣想著。
她本以為報紙上刊登的照片已經算是最殘忍的死法了,可翻看了檔案資料後,才發現這居然還算是比較體面的。
禹喬沉默地合上檔案資料,只覺得樓梯間的空氣稀薄得可怕。
她加快了腳下步伐,抱緊資料快速下樓。
三樓的辦公室都裝著巨大的室內玻璃窗,所有辦公事務都是視覺化的。
禹喬看著門牌上的標識,往走廊深處走去。
禹喬心裡想著事情,自然沒有注意到原先嘈雜不堪的三樓其他科室在她走近後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方成決所在的重案組辦公室在走廊最裡面。
今早的報紙不只有禹喬一人看見,方成決也看到了。
方成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發令者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把工作交代給了誰。
方成決目光冷冽地掃視了一遍室內眾人,一字一句問道:“昨晚是誰負責檢查報案者的相機的?站出來。”
自知闖下大禍的吉米迅速起身,承認錯誤:“是我。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大意了,沒有檢查到位。”
方成決眼裡透著明顯的失望:“我昨晚叮囑過你報案者的特殊身份了嗎?”
“叮囑了。”
“那為什麼還不多加註意?”方成決神色緊繃,眸若寒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粗心大意造成了對死者的二次傷害?這樣的照片被刊登,你要死者的親朋好友怎麼想?你要市民怎麼看待警察署和政府的?”
吉米的頭越來越低,神情也一改剛剛的不滿。
“還有人呢?”方成決看向其他人,“負責二次檢查的人是誰?不要以為有新人給你當擋箭牌,你就可以躲在後面把身上責任甩得一乾二淨……”
當重案組辦公室氣壓降到最低時,三聲敲門聲卻暫時將室內形勢打破。
“打擾了,我來送重案組所要的檔案資料。”禹喬站在門口,一手抱著檔案資料,一手還維持著敲門的動作。
方成決撥出了一口濁氣,頓時卸下來身上迫人的氣勢,重新整理了聲線:“不好意思,沒有嚇到你吧。”
他看向站在門口的禹喬,順便也看到了禹喬身後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先前幾個在他印象中不苟言笑的警官甚至都把臉貼在了辦公室玻璃窗上,試圖能夠看見到禹喬。
方成決正好與其中一個警官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