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真覺得是我引誘了王毓之嗎?”禹喬將手放下,眼神犀利。
“在《道連·格雷的畫像》中,道連不喜歡真實的西切爾,只是愛上了西切爾在舞臺上的表演,愛上了由她完成的藝術幻想。王毓之說他愛我,可他愛的是那個永遠無法接觸的夢中人。他被家世與眾人的追捧寵壞了,只覺得生活無味,恰好這個時候我出現了,所以他才開始追逐我。”
想起那個曾經無比癲狂的男人,禹喬皺了皺眉:“他為了消耗自身的空虛,便放任了這種自以為是的愛,甚至還想將他自己也畫在畫作中,與我繼續糾纏下去,只可惜關鍵的最後一筆他始終無法一個人完成。”
為什麼不是謝停雲而是賀明光呢?
因為謝停雲將畫關在了室內,而賀明光卻帶著畫走出了室內。
禹喬回過頭去,將手伸入了畫中:“我言盡於此,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還是得看你。他下班時間估計到了,我走了。”
謝停雲聽禹喬提及了“賀明光”,又忍不住上前幾步,但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畫作中。
禹喬一從《神女救世圖》中出來,果真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想不想吃賀明明做的夜宵,”他故意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語氣極其嚴肅地開始自賣自誇了起來,“廚藝超厲害的。”
禹喬也笑了, 從床上坐起,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好啊!”
他也裝不下去了,笑得眉眼舒展:“再揉揉。”
禹喬嗤笑一聲,將賀明光推遠:“先把夜宵做出來再說吧。”
“讓我先抱抱你。”被推開的人又厚著臉皮纏了上來,“我已經好久沒有抱你了,都四個小時了,好可憐的。就抱三十秒,抱完馬上去做夜宵。”
禹喬任他的手從自己的臂穿過,環上了自己的腰身,也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處,感受著他不同尋常的心跳聲:“這麼可憐啊,那就再寬限三十秒。”
她感受到他雙臂的力度加緊,也同樣感觸到了他低聲笑時顫起的胸膛。
——
日子依舊是這樣過去,只是又不太一樣。
每天都好像有什麼新奇的事物在等著她,這導致禹喬每次從畫裡出來前都會在想賀明光今天又要搞出什麼花招來。
但懸在賀明光頭上的那把劍依舊存在。
禹喬想過,若是將《蒼穹之下》完結,賀明光會不會從漫畫裡出來。
但很快,王梣打斷了她的想法。
“我在《蒼穹之下》著筆最多的不僅僅是賀明光及他的父母,還有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異種怪物。”
有些話不必多說,禹喬瞬間明白了王梣的意思。
當《蒼穹之下》完結的那一刻,從畫作出來的不僅僅有賀明光,還有那些破壞力極強的異種怪物。
那道曾經在漫畫世界天空出現的裂縫將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那些在漫畫世界裡失去生命的抽象火柴人將會變成一具具面容鮮明的真實屍體。
“那就讓那句‘未完待續’一直存在吧。”禹喬頓了頓後,這樣說道。
她的視線看向了王梣面前的那幅畫。
那是王梣依據要求為她創造出的新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