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剛才荀隱沒有出聲。
在看清豆蔻無奈的表情後,禹喬不動聲色地將身後的門掩上,高聲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希望她的瞎眼小羊能聽到,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以防萬一。
“今日十五,正是月圓之日,見月色柔情似水,便來尋卿一同賞玩明月。”謝晦是夜裡離宮的,穿著頗為低調,但是一身不凡的氣度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去的。
賞個鬼!
禹喬惦記著屋內嬌夫,心裡冷笑一聲。
剛才隔得較遠,又因兩人間橫亙著夜色,謝晦一時間還沒有發現禹喬身上的不妥。
衣裳凌亂,氣息不穩,雙頰泛紅,連扎發的帶子都誤拿成了專門系在腰間的絲帛大帶。
謝晦翹起的唇角逐漸放平,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禹喬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脖頸看,摸了摸脖子,才想起來先前荀隱在這落下的吻重了些,估計是留了痕跡。
她像是看不到眼前帝王臉上黑雲密佈、山雨欲來的神情,還故意一臉回味地摸了摸唇:“拙荊頑劣,讓陛下見笑。”
“陛下後宮美人無數,應當是懂臣的。敦倫之樂,銷魂蝕骨。”禹喬拱了拱手,一臉歉意,“今夜恕臣不能同陛下一同賞月了,拙荊……拙荊還在屋內。”
彷彿被一拳重擊,心中的鬱氣如蛛網密密地編織,纏繞於心上,謝晦眼眸沉沉地看著渾身充斥著奇怪氣息的禹喬:“你真與那妓子行了周公之禮?”
儘管事實已經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了眼前,謝晦仍不願意相信禹喬居然真的和那個人可盡夫的妓子成了真正的夫妻。
是,這樁荒唐的婚事的確是經了他的默許,他也起了賜美人試探的心思,但這並不代表謝晦真的會接受禹喬會碰那些女人的事實。
她怎麼能真的和那妓子做了夫妻?
她怎麼能與妓子云雨,還被他給撞見了?
那妓子怎麼能敢碰她的?
她就該如初見般清清白白的。
即便被賜了婚,娶了妻,納了妾,她都該是清白的!
謝晦還在努力剋制不斷湧出的怒氣與不甘,可那個引他情緒大變的人還又往他心上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