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警告她。
“識物困難不代表不能聽聲辨位。若沒有些防身的本事在,恐怕我早已死在了那三年逃亡路上。”荀隱撫平衣袖褶皺,“夜小姐的確聰明,知道我對她有意。夜小姐的拉攏,我應下了,只是……我希望你換一個籌碼。”
夜輕歌眼神複雜。
這位還真是情深似海,容不得旁人對禹喬的丁點冒犯。
剛剛那一箭,估計是在警告她不能越過禹喬。
知道荀隱願意被拉攏後,她放鬆了許多:“哦,那荀大人希望籌碼是什麼?”
“給多疑的今上下毒可不是件易事,”荀隱將袖中暗器收回進了暗匣中,他故意放大了手中動作的聲音,又自爆了自己曾給謝晦下毒的事,讓夜輕歌知道自己的誠心,“聽說夜大小姐輕鬆解了今上的毒,我倒是很想知道我這眼疾,在夜大小姐這可有痊癒的可能?”
夜輕歌不敢欺瞞:“痊癒不可能,但可以減輕。”
她眼珠一轉,想起了現代的眼鏡:“不過,我可以助你憑藉外物重新恢復視力,但離了這外物,您的眼疾依舊存在。”
“可。”荀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籌碼,神情緩和。
得到答案後,夜輕歌是不想和這個智多近妖、愛情至上的老男人呆在一塊了。
夜輕歌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走之前還在荀隱心上戳了一刀:“她的身份是註定不會只與你一人白頭偕老。”
她說完就跑,生怕刺激到了荀隱,又給她來了一箭。
也因此,她錯過了荀隱的低語。
“我知道。”
荀隱垂下眼簾,右手死死按住桌案一角,手背青筋暴起。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歸子慕在她房中待了那麼久,他會不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隨性而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因任何人的目光而退縮,也不會受道德束縛。
再加上她以後要做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會不得不做那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他又怎麼忍心去苛責她?
都是歸子慕那個賤人。
一個大字都不識的紈絝子弟盡是學了那些勾欄做派,施展了渾身解數,去故意勾引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