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喬將柳煙送到她的院子,讓侍女們點上了燈,燒上了暖爐。豆蔻也去找了藥膏,替禹喬、柳煙處理了手上的傷。
看著柳煙禹喬正欲離去,卻被柳煙拉住了衣袖。
“殿下……對不起……”
聽見身後的啜泣,禹喬還是沒有離開。
她讓其他侍女們都退下來,坐在了床榻邊上,替柳煙蓋好了被子:“沒事。”
禹喬看柳煙滿臉淚水,遞了一塊手帕過去:“以後不要跟著他離開了。他一向喜歡算計我,估計這一次是把壞主意打在了你身上。”
見柳煙不語,禹喬問:“他是不是與你說了什麼?”
宴席與那房屋的距離較遠,柳煙應當不是沒有警惕的人,怎麼會乖乖跟著他過去?
柳煙一直沉默著,安靜地落淚。
直到後面似乎承受不住了,這才抬起眼,看著禹喬:“他說,只要我讓他開心了,他就放你一馬。”
禹喬頭疼:“他的話,你怎能信?”
“可是我吃過那藥。”柳煙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藥?
禹喬察覺她又在渾身發顫了,想要去握她的手,卻被她避開了。
“殿下,其實,宴席上劉世子沒有說錯話。”她垂下了頭,髮髻與首飾早被拆除掉,長髮垂落,臉龐就半隱在髮絲裡,若隱若現,卻有著一種被壓抑許久無法言說的悲傷,“他見過我胸脯間的那一點紅痣,不止他見過,年過古稀的老國公爺、老國公爺次子、文安侯父子、敬義伯……只要與顯王有過交往的,我都接待過。”
“你可能覺得奇怪吧,我本就是個妓子,理應接待慣了恩客,怎麼還會受不了?”
她用力咬著自己雙手十指,顫聲流淚:“可他們是一群。不是一個接著一個,是一群人全部朝你湧來,好多張手向你抓來,密密麻麻的都是手,就像一群未經過教化的野獸,想要分食撕裂我……”
禹喬抓住她的手,想強制性地讓她鬆口,卻始終沒有成功。
禹喬的力氣不算小,可以將成年男性掀翻在地,卻在此刻根本扳不動瘦弱的柳煙。
她太痛苦了,痛苦到要用身上的痛來抑制。
“鬆口,我手心的傷口要裂了。”禹喬將滲血的手心展露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