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抱有著看上去有些可笑的理想主義念頭。
獨腳金伸手拍了拍霍釗的腦袋:“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姑娘是怎麼想的?萬一人家對你也有意思呢?”
“她不會的。”他輕輕地說。
獨腳金翻了白眼:“你又不是她,你能知道她的想法。再說了,你也是做刑偵這方面的,也知道這世界壞人那麼多,你能保證那姑娘以後找的愛人是個好的嗎?”
“我……”
“我什麼我,萬一那姑娘被人哄騙了呢?現在不是流行啥CPU還是啥APU的,萬一那姑娘被APU了呢?你也知道這世界是壞人多的,以後你就會發現你把她交付給誰,你都會不放心。這樣還不如你跟她在一塊呢!至少你可以保證你永遠不會傷害那姑娘。”
“霍釗,你會傷害她嗎?”
“即使以後你對她的愛消退了,你不愛她了,你會傷害她嗎?”
獨腳金往後靠在輪椅靠背上:“你不會的,霍釗。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小子什麼德行我也是一清二楚,跟你爺爺一個死板樣。在我老金看來,你真可以算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如果那姑娘是我親孫女,我也會放心將她託付於你。”
“你和那姑娘之間的事,不是你單方面可以決定的。愛情是雙方的事,你怎麼能替她做了決定呢?”
老金拍了拍自己的獨腿,“那姑娘不是也要來帝都了嗎?好好去迎接她,帶她適應新環境,再尋個時間跟她好好訴說你自己的心思。她若是拒絕了,你就放下心思,暗中護著她就行。”
“她若是答應了,”獨腳金的眼睛浮現了笑意,“就帶她來這裡吧,我替你爺爺見一見他孫媳婦。”
杯子的熱茶已經冷卻了幾分,霍釗將其一飲而盡。
他也有些好奇:“金爺爺,你有喜歡的人嗎?”
在霍釗記憶中,獨腳金好像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些年也沒有去找個老伴。
獨腳金一愣,隨後笑了笑:“有啊,早些年遇到了個戰地小護士。她很有學問,說話也細聲細語的。我大老粗一個哪敢跟她湊一塊,就遠遠地看了幾眼。”
“然後呢?”霍釗追問,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死了,被飛機投彈砸死的。我本來還說任務結束後,就回去找她說說話,結果連個屍體都沒找到。”霍釗看著獨腳金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所以啊,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慢吞吞的做派。喜歡就早點說,婆婆媽媽的。”
獨腳金又開始數落著霍釗和霍爺爺的各種不是,霍釗卻發現了他的眼睛裡似乎閃爍著淚花。
—
禹喬來帝都的那天,霍釗特意去請了假。
他穿上了新買的衣服,開著剛洗的車去了高鐵站,接到了禹喬那一家人。
他和李信負責跑上跑下,搬動行李。
禹喬就懶懶地趴在禹箐的肩膀上,跟禹箐撒著嬌。
霍釗正彎著腰,拿著抹布擦寢室床榻的木板,聽到禹喬拖著長長的尾調,嬌柔著嗓音,對著禹箐說著各種甜膩的話。
他只是聽著就很羨慕。
要是她撒嬌的物件是他……
霍釗的耳朵悄悄地紅了,擦拭木板的力氣大了些。
禹箐與禹喬之間的母女羈絆明顯比尋常人要深。在那個昏暗的地下室裡,她們彼此依賴了十年。從地下室出來後,也一直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