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潔癖,但也比較愛乾淨整潔,對於生活習慣邋遢的人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好在,文梓靈的桌面還算乾淨。
季臨州正坐在椅子上,想著後續該怎麼辦,一隻腳從左上方探了下來。
季臨州五感敏銳,很快就注意到了。
和他共用一個爬梯的只能是那位邋遢的校花禹喬了。
季臨州原以為這種生活習慣不好的人在對待自己一定也會比較粗糙,可那隻腳卻出奇白淨,讓人疑心這是不是由玉石雕刻出來的。
文梓靈的身體沒有近視眼,季臨州也注意到了那隻腳的指甲蓋也被修剪得很好。
那隻腳在幾次踩空後,終於摸索到了爬梯的位置。腳踝以上的腿部線條修長,肌膚更是細膩滑嫩,白得幾乎能反光。
季臨州慌亂地將視線轉移,他居然剛剛一直在看她的腿。
他內心有點惱怒和排斥。
他這種行徑跟他平日鄙夷的那些流氓有什麼區別。
儘管在不斷地告誡自己眼睛不要亂看,但在聽到那人落地的聲音,他還是忍不住抬眼偷覷,卻撞進了他從未踏入過的靜寂之地,世界短暫地按上了靜音鍵,卻惡趣味地調高了他心跳的音量。
他聽著自己瘋狂亂竄的心跳聲,呆滯地坐在椅子上仰視著她。
季臨州少年時不是沒有憧憬過自己的愛情,他以為自己的心動會在靜謐乾淨的咖啡館,會在車水馬龍的街頭,亦或是在衣香鬢影的宴會上,他會遇到了一個純白似茉莉的女孩。
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此生唯一的心動是會在掛滿可笑床簾、亂糟糟的女生寢室。他的心上人的確純白似茉莉,跟玉石一樣,如果能忽略掉她身上穿著的藍白條紋精神病醫院風睡衣的話。
雖然很心動,但季臨州看到睡衣前面上紋著的“精神病醫院”那五個紅色的字就想笑。
——她實在太有意思了。
就連她身旁那些凌亂的桌面,他也硬生生地看出了幾分美感。
這不是亂,這是行為藝術。
季臨州動作拘謹地站了起來,在這一刻他都忘記了自己披的是文梓靈的皮,還在想該如何讓禹喬對他產生比較好的第一印象。
他甚至都已經幻想到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