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祖腳步略停滯了一下,然後就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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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杏林堂董先生果然是名不虛傳,這藥喝下去半個時辰不到,迎春便渾身出汗,然後又過了半個時辰,便感覺身上輕聲多了,頭不再昏昏沉沉,熱也漸漸消退。
“好餓啊。”她忽然覺得腹中空空。
喜安面上露出笑容,急忙親自去小廚房下了一碗麵,臥了一個雞蛋,飄著些許蔥花,就著一小塊鹹魚,迎春竟覺得無比美味,轉眼就吃得乾乾淨淨。
“杏林堂那個董先生,真是名不虛傳啊。”棋局邊收拾著碗筷邊情不自禁的讚歎。
“奶奶,不能在畫圖樣子了,那董先生說了,奶奶這些日子萬萬不可操勞。”喜安見迎春才吃完,人稍微覺得好一點,又要開始忙碌,急忙上前勸阻。
“如果那位董先生送我七千兩銀子,我馬上就不操勞了。”迎春彎著腰,一邊拿著尺子在衣料上比劃一邊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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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迎春睡得特別安穩,以至於她醒來時,發現已是日照三竿,她急忙跳下床,做到梳妝檯前,邊拿把梳子梳頭髮邊埋怨喜安棋局不叫她起來。
“時間還不到呢,奶奶病才好一些,就應該多休息才是。”喜安笑著過來,拿過迎春手裡的梳子,替迎春梳起來頭髮。
迎春的頭髮烏黑油亮,又濃又密,像緞子一樣漂亮。
只是雙頰卻淤青了一團。
老爺昨天下手也太重了。
迎春也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面上的傷痕,哼,想必自己穿到這裡之前,迎春本尊受了不少的苦,否則,怎麼會那樣想不開。
她一定要離開這隻中山狼。
這時棋局端著食盤走了進來,食盤上擺著一碗稀粥,一個白餅,還有一碗藥。
“我方才上來時,在樓下碰到老爺那邊的謝婆子了,說是打發過來問奶奶怎麼樣了。”棋局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對迎春說道。
“那你怎麼說的?”喜安望著鏡子裡的棋局說道。
“我說好些了,然後那婆子說,她在樓下守著,奶奶幾時喝完藥,她就幾時回去回報。”
“哼,”迎春冷笑了一聲,“那個孫紹祖就那麼怕我死在這裡,賈家的人訛上門來麼。”
喜安棋局俱不敢做聲,只靜靜的服侍迎春吃完早點,然後把藥端了上來。
“你若不吃,那謝婆子就不能走,老人家總不能一直站太陽底下吧,再說了,她不走,奶奶也沒法出去呀。”喜安微笑著對迎春說道。
迎春哼了一聲,便端起那碗藥,咕嚕嚕一口喝下。
曉得藥裡沒有下毒,她倒是放心多了。病起來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句話她說起來朗朗上口,但真餓死是不行的,伯夷叔齊不食周黍,最後結局是死掉,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活著離開這裡,跟孫紹祖關係撇得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