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竹幫的事情,方之天這邊的確沒反應過來,不過,無論如何應子豐都是應海生的兒子,這件事情很麻煩,老實說,應海生的勢力,你也明白的,而且應子嵐對這個弟弟真的很關心,雖然當事人不怎麼領情就是了……呃,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已經從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東方路說的話,就與方之天地沒什麼兩樣,此時得到的。也是同樣平淡的回答。
“再說……”
“呃……現在炎黃覺醒內部高層都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現在也有相當多地人覺得你跟簡素言就是同一個人,老實說,殺御守滄這一手。你做得太漂亮了,我反倒擔心這之後會有大問題出,高天原、炎黃覺醒、幽暗天琴這樣的組合本身就是建立在外患的基礎上的,現在外患沒有了,接下來,可能就是內憂了……”。
“嗯。”家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身離開,看起來對這些事情已經完全不在乎。東方路看著他的背影,頗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待到走回桑塔納的車門邊,東方婉的話倒更是使他愣了半晌:“哥,你知道嗎?靈靜她要去維也納了呢。”
“你說什麼!”
一路回到武館,看見父母的笑臉,靈靜才勉強打起一些精神來。
“……這個是從桂林遊七星巖地紀念品。這個是給媽媽你買的裙子,爸爸,這個給你地鎮紙,這個給沙沙,這個……這個給家明……”
將揹包裡的東西一件件的收拾出來,雖然努力想裝出非常興奮的樣子,但靈靜的興致不高,葉氏夫婦也能夠看得出來,兩人地神情也微微有些憂慮。
從維也納的通知書過來開始便一直試圖說服女兒出國留學。但女兒突然打電話回來說要走,然後還必須是明天就走,就實在令這對父母感到了不安的情緒,一方面利用這一兩天的時間給女兒準備好了東西各種出國手續、證件之類是早就辦好了的另一方面,經過了商量,他們也大概猜測著女兒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此時心中有了某個結論。一時間卻不好問出來。知道女兒看似柔弱實則執拗的性格,也知道許多事情她自有考慮。反正出國是好事,煩惱這樣的事情哪個年紀的人沒有呢,或者出國回來之後,也就漸漸淡了。
大概分好了禮物,靈靜坐了一會兒,隨後去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涼爽地夏裝,回到自己的臥室不久,看見母親走了進來。
她在浴缸裡壓抑著聲音大哭了一場,這時眼睛還有點紅,臉上也只好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太累了,剛才在洗澡的時候差點睡著了……”
“嗯。”段靜嫻點了點頭,在靈靜身邊坐下,伸手抱住了女兒,靈靜也就偎依在了母親的懷裡:“媽媽……”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抱著靈靜好一會兒,段靜嫻用下巴親暱地摩擦著女兒的頭髮:“我和你爸爸想了很久,是因為家明……”
青春期的煩惱誰都有經歷過,女兒、家明、沙沙這三個小兒女之間的關係,他們自認為是明白地,現在家明跟沙沙是男女朋友,女兒在其中那麼久,說是純真友誼,那當然是有地,這種由童年時期起便擁有的純真感情,或者延續一輩子都不足為奇,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沒有對三人之間地來往做任何反對,但長期的相處下來,大家又是青春萌動的年紀,女兒若是對家明有了些好感,那又有什麼出奇的。
原本三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葉氏夫婦也是看好女兒與家明這一對,甚至在家明與沙沙的關係未公佈之前,便想過了將來讓靈靜嫁給家明,然而後來讓沙沙捷足先登,他們自然也沒有辦法。現下想來,家明和沙沙最近來武館來得少了,女兒突然就說要去維也納,一下決定就要立刻走,多半就是發覺自己對家明的感情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一方面喜歡家明,另一方面沙沙又是她最好的朋友,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也只有遠遠的離開。
這樣的事情裡無分對錯,家明和沙沙是對的,女兒自然也沒錯,而到了現下這種情況,他們自然也支援女兒去維也納,青春啊、戀情啊……時間總會慢慢地衝淡一切,事實上現在只是最純粹的年紀,或許將來的某一天,家明和沙沙就分手了。靈靜再回來,兩人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含蓄地安慰了一陣子,靈靜抱著母親。卻是什麼也不說。時間接近下午五點,段靜嫻起身去廚房準備做晚飯,見靈靜一臉疲倦的樣子,讓她先睡一會兒,不過,片刻之後,靈靜那略顯單薄地身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媽,別煮我的飯了。我想……出去一下……”
“呃……”葉媽媽拿著鍋鏟,似乎想說些什麼。愣了一愣,終於沒能說出來。
“那個……去家明……和沙沙那裡,我明天要走了,大家慶祝一下……桂林買的禮物也要給他們帶過去……那個……”
“知道了,快去。”葉媽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去晚了可趕不上晚飯了。”
站在門口努力掙扎著笑容,看著母親地笑臉,靈靜忽然衝過去,抱住了她:“媽媽,謝謝你……對不起……”無論如何,兒女要出遠門,始終擔心的永遠是父母,此時看著那笑容,她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掛著的、傷感的是自己的戀情。卻忽略了家人的感受。不過,青春本就是如此,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段靜嫻輕聲道:“別傻了,快去……”
“唔……”靈靜跑出廚房,眼見著父親正在客廳裡幫她檢查著要帶走的東西,從後方也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臉上親一口跑掉。葉涵迷惑地回過頭來:“怎麼了怎麼了?”
轉眼間,靈靜跑出了房間。
從父母那裡感受到地溫馨。其實無法沖淡心中的那份委屈,感情這種事情不是算術題,無法一加一等於二一減一就消除,坐公車來到聖心學院門口,大大地夕陽下,還未開學的聖心學院前方廣場也顯得空落落的,走過這裡時,想起以往從這邊一塊上學,晚上吃過飯後的一塊散步,那雙雙對對的人影就彷彿走在她地身邊,由此以來,心中更是難受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