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沅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你是病人家屬?”
“怎麼又是你!咳咳咳,你是想來找事嘛?昌燦!昌燦!”
白髮大叔強忍著昏沉的腦袋和疼痛,硬挺起頭,看到顧幾是那個剛剛在分診臺與自己發生衝突的西裝男,頓時氣得青筋都跳了出來,一個勁兒呼叫自己的兒子。
女護士熙貞也趁機把事情經過在醫生耳旁小聲講了一遍。
韓載沅頓時明白了,上下快速打量著顧幾。
或許是他這身黑色休閒西裝打扮,看起來身份不一般,對方並未翻臉,但能在首爾山桑醫院任職,韓載沅自然也不會怕,直接伸手冷道:“先生,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不要干擾醫生治療,否則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不是來惹事的,首爾中央地檢,金智久。”
說著,顧幾便從懷中掏出了檢察官證件。
幾人瞬間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尤其是白髮大叔和他的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樣,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可見檢察官在韓國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好意思,檢察官先生,請問你有什麼問題麼?”雖然不至於慌亂,但能感覺得到,韓載沅的語氣明顯比之前客氣了一些。
“據我所知,平澤瑪麗醫院也是非常大的一所私立綜合醫院,醫生水平不低,連續治療五六天,病情都不見好轉,難道不值得懷疑麼,這可能並不是普通的肺炎。”
顧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韓載沅細長的眼睛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股厭惡和輕視。
這其實也正常。
畢竟顧幾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檢察官,在韓國最頂級的首爾山桑醫院,還是教授級別的醫生面前說這些,的確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MERS和SARS一樣,病症早期影像學表現缺乏特徵性改變,只有一些侷限性的磨玻璃影、小斑片狀影或網狀陰影,很難做臨床診斷,這也是白髮大叔之前沒有在平澤瑪麗醫院檢查出MERS的原因之一。
眼下正是韓國的週六。
醫院只有急診室開門,所以樓內人流非常密集,韓載沅現在讓護士帶著白髮大叔去做CT,毫無用處不說,還會增加病毒向外擴散的風險。
“醫學診斷不是光靠經驗推測,需要影像表現、實驗室檢查進行佐證,才能進行科學化分析,檢察官先生。”
韓載沅雖然面上無顯,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明顯加重。
似乎有意提醒,別忘了他自己的身份。
檢察官不是醫生。
但顧幾壓根兒就沒理會他說什麼,而是繼續分析道:“韓教授,按你這麼說,除了你說的這些因素,為什麼不問一下他的流行病學史?”
“我不是已經問過他的過往心臟病史……”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