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夫人不怒自威的注視下,葉芸兒卻勾唇一笑,“夫人府上張貼出的告示上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希望有能治癒得了張小姐病症的醫者積極前來替她診治。可我未曾見到過張小姐本人,又如何知道她的症候是不是我能治轉得了的呢?我只是聽聞過一些皮毛罷了,若要下定斷,還得在見到她本人之後。”
“若是夫人讓前去的醫者束手無策時受到懲戒,那麼想來,再也沒有人敢犯這個險了,即使是有真能耐的也不屑於碰觸這樣對自身安全沒保障的交易。想來張小姐也只能藉由神佛來護佑平安了。”
見葉芸兒說得頭頭是道,張夫人倒沒有繼續囂張的底氣了。
“進去吧。”她當先舉步,淡淡地說了一句。
“多謝夫人。”葉芸兒微笑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進去裡面,見這府內奢侈豪華得很,紅牆綠瓦,地面全是青石板鋪就。亭臺樓榭遍佈各處,長廊內外步步是景,的確是府城裡最上等的人家。
輾轉來到了一個院落,葉芸兒見裡面僻靜得很,沒有絲毫人為發出的聲音,唯有一些偶爾的鳥鳴和颯颯的風聲而已。
幾個僕從見張夫人前來,連忙停住手中的活計,輕輕地放下手裡的笤帚和雞毛撣子後,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又屏氣凝聲地矗立在兩旁,儼然啞巴般不說一句話。
張夫人當先踏入進去,對緊隨其後的葉芸兒輕聲囑咐道:“進去後別說話,也別發出任何的動靜,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就是。”
“是。”葉芸兒答應著,又同樣輕手輕腳地入了房內。
一名小丫鬟正在為張小姐梳妝,剛剛盤好了頭髮,為她插上了精美的髮飾。
張小姐由銅鏡中察覺到母親前來,悠悠然起身迴轉頭來,卻是輕盈得似乎一陣風能將她吹倒似的。
“母親,你來啦?”
她面色蒼白,嘴唇更是恐怖的青白色,這虛弱的聲音還帶著微微的喘息,顯然是她極艱難才吐露出來的。
看得出來,她這病症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幻彩,你怎麼起來了?谷郎中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床上不要隨意亂動的嗎?”張夫人焦急地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臉上滿溢著擔憂之色。
“娘,我在床上待得憋悶得慌,想起來走走。”
張夫人卻不以為然,又拍一下她的手略有嗔怪地道:“你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在床上躺慣了,哪裡又來的憋悶的話?既然張郎中叫你這麼做,你只管好好躺著就是。”
“你這蹄子,還不趕緊把你主子扶回去?”張夫人怨怪地瞪一眼伺候女兒的丫鬟。
小丫鬟唯唯諾諾著,趕忙去扶張幻彩。
張幻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妥協。
“早上給你的燕窩,服侍小姐吃了嗎?”張夫人又問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