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寒將那紅薯湊到鼻端聞了聞,又將它放在桌面上,胸有成竹地道:“瀉藥而已,不過若是整個都吃了,恐怕得拉個兩天兩夜也說不定。若是將這幾隻一個不落都吃下去,若是沒有陸軍醫在,更恐有性命之憂。”
葉芸兒想到自己差點就中了招,愈發火冒三丈,用手猛拍桌案,衝著延曦公主怒道:“你難道就這樣恨我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搶一個男人,你不覺得丟臉丟到家了嗎?你們燼國都因為你叫本姑娘瞧不起了!”
被葉芸兒怒斥羞辱之下,延曦公主惱羞之餘,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反駁起來頗有些聲嘶力竭,“你血口噴人!這不是本公主做的,本公主絕對不會做這種低劣的行徑……”
葉芸兒見她瘋了似的辯解,自己反而冷靜了下來,“若不是你做的,分發給我的都是些塗抹有瀉藥的,那麼其餘人的必定也有。咱們一起來看一看便知。”
說著,她讓所有人和自己一起查驗一下面前的吃食,可有其餘摻雜有瀉藥的。
結果,除了葉芸兒面前的,其餘人的一點也沒有異樣。
葉芸兒冷冷看著延曦公主和卷兒,直把她們看得不敢與她直視,瑟縮著低下了頭。
“現下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眾人於此時才終於肯相信,延曦公主果然是想要加害葉芸兒的罪魁禍首!
延曦公主到底面子上掛不住,羞慚到想要尋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情急之下,她突然轉向身後的卷兒,手指著她厲聲斥道:“一定是你,自己做了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反而誣賴你的主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說,你到底受了誰的主使,反過來陷害於我?”
葉芸兒氣極反笑,她還真的挺佩服延曦公主這種臨機應變,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的好本事。
卷兒也是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子,“公主你,你在說什麼呀?卷兒實在是……”
“你還不肯承認是不是?”延曦公主不給她分辨的機會,繼續急赤白臉地道,“你無非就是叛變到了葉芸兒那邊,要同她一起來陷害我!你們,你們都不是好人!”
說著,她捂住了臉面,儼然委屈到了無以明說的地步,失聲嗚咽著掠過眾人,疾踏著小碎步跑向了外面。
卷兒也因為委屈之極而淚如雨下,痛哭失聲,可她知替自己分辨不得什麼,於是也跺了跺腳,跑出去了。
喧囂漸漸止息,空氣中重新恢復了寧靜。
慕亦寒自顧自地飲酒吃菜,儼然無事人一般。他不輕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案上,那怦然的一聲方才讓眾人由思慮中拔脫了出來,語聲漸起。
眾人與延曦公主本就格格不入,於是替葉芸兒說話的大有人在。
凌風當先表明了態度,“在下相信葉姑娘絕不是這種處心積慮算計別人的人。倒是那些企圖算計葉姑娘的,實在是可惡至極。”
“就是,葉姑娘平時待人那樣和氣,待誰都是一視同仁關懷體貼,甚至哪個兵士生病了她也得來探望一眼。對延曦公主,負責吃食這塊的葉姑娘也是一路上沒餓著她沒渴著她的,哪裡又會對她使出這樣狠毒的陰招來?”
“葉姑娘一向為人坦率有誠信得很,我也相信葉姑娘,蟬兒小小年紀更是不會說謊的了……”
在眾人此起彼伏的支援下,葉芸兒的心裡多少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