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寒定定地看了葉芸兒一會兒,在她那清澈如鑑的琥珀色瞳眸裡看不出絲毫的愧意,到底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是去打獵了,只是無功而返。”
葉芸兒忍俊不禁嗤笑一聲,“我還以為王爺你武功蓋世,是獵手中的佼佼者呢。先前在清風縣時你還把野物手到擒來,這會兒怎麼就退步了呢?”
慕亦寒很想說,全是因為她,他不僅本領退步,就連心智也減退了半截。
可他翕動了兩下嘴唇,只是有意無意地問道:“聽凌風說,你去做什麼黑曜石的生意?商討得怎麼樣了?”
提到這茬,葉芸兒當即收斂起笑意,橫眉豎目起來。
“別提了,那黑曜石倒是真的,若做起來也勢必會大賺一筆。只是那兩個不靠譜的,把我忽悠到他們所住的客棧,便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到現下還不見他們的身影呢。”
她越說越氣,指了指自己的頭上道:“我本想不通他們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直到老羅提醒我頭上的髮釵沒有了,我才只道,敢情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原來是為了趁機竊取我的財物啊?還好,我沒把更金貴的首飾帶出去,不然可不得虧大發了!”
“真想不到,他們貴為使者,卻會做下這等下三濫的低劣行徑,也不怕玷汙了西南王的名聲,就此被我天啟朝國民恥笑!”葉芸兒憤憤地補充一句,滿臉的鄙夷不屑。
慕亦寒向羅宇軒瞥眼看去,羅宇軒卻只是垂頭計算賬目,全然不理會這邊的動靜,似這件事本就跟他毫無干係。
慕亦寒也不戳破,只是任由葉芸兒肆意發洩心裡的怨氣。
他想如此也好,也免得葉芸兒得知他為她在外頭白白奔波一整天,心生愧疚之意。
那準備還給她的髮釵,也被他緊緊攥在了手心裡,藏在身後沒有拿出來。
待葉芸兒發洩夠了,慕亦寒才莞爾一笑道:“不過是一支髮釵而已,丟了也不打緊,待明日我帶你去再買幾支。”
見慕亦寒這樣說,葉芸兒心裡的氣焰到底消減了些,囁喏地道:“我氣的也不只是丟了東西啦,最可氣的便是被人矇騙戲弄了,才十分不好受。”
慕亦寒又何嘗不是如此?
“權當他們是跳樑小醜,在這京城裡蹦跳搗亂了一日,我們一笑置之就是。”慕亦寒雖如此寬慰,可心下卻想,他可以一笑置之,只是皇上可會如此輕易地放過這件事嗎?
恐怕,過不多久便是一場腥風血雨,此刻也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吧。
見慕亦寒略有憂愁的模樣,葉芸兒雖不知他是為了何事,不過也不敢再拿自己的一丁點的小事去攪擾他的清淨了。
她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也罷,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吧。興許那兩人已經逃之夭夭,咱們也再見不著他們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慕亦寒推脫自己身上疲累,沒有留下來用餐便先行回去。
只是還未等他臨近王府,皇上的口諭便在半道上攔截住了他,只道傳喚他急速入宮,皇上有事同他商討。
慕亦寒揉了揉有些微痛的額頭。雖說這個結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卻想不到來得竟是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