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曦公主說得這樣善解人意,又為自己撿回了臉面,不得不使旁人讚歎她的伶牙俐齒。
只是歐陽曉卻突然捧腹大笑,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延曦公主臉色微沉,終於有些慍怒了,正色地道:“歐陽郡主,我不知有哪句話這麼好笑,竟叫你笑得喘不過氣來?若是我言語中有不妥當之處,還請你直言指出來,莫要表現得跟嘲弄我一般。即使我是異國來的公主,可也有本公主的尊嚴。”
說著,她仰起首來,展現出一派傲氣凜然。
“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歐陽曉到底忍住了笑,對延曦公主解釋道,“只是你說三王爺有了王妃的人選,要娶那王大學士的女兒,這還說得過去。可四王爺拿來做推辭的所謂將來的四王妃,你可知道是誰嗎?”
“是誰?”延曦公主好奇地問。
歐陽曉又是“噗嗤”一笑,“告訴你也無妨,她不過就是一名賣豆腐豆漿的小老闆,一個位卑人賤的野丫頭而已!你是初來乍到不清楚,可我們卻是心知肚明的,只道你上了四王爺的當,矇在鼓裡還不知道呢。”
說著,她又多麼好笑似的,捧腹笑了好一陣子。
就連陳皇后,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在這夾含著嘲弄的笑聲裡,延曦公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不再追問什麼,索性站起來,冷硬地說道:“我忽覺身上不舒服,還是回去吧,就不叨擾皇后娘娘和歐陽郡主的雅興了。”
說著,她轉身便走。
她疾步走著,恍若逃也似的般。
一顆心猶如被針芒所刺,不知是被這嘲弄的笑聲折磨著,還是被慕弈寒的假意推託所傷。
原來,慕弈寒所謂的心儀的女子,只不過是一介商賈而已?
怪不得當時陳皇后追問他的時候,他三緘其口不肯一吐為快,原來是怕說出來鎮不住場面啊。
而他究竟看自己哪裡不順眼,以至於如此百般推託?
難道,她堂堂一國公主,連個小小的商賈都不如嗎?
她越想越氣,手裡的繡帕也被絞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親自去看看那個小商賈究竟有什麼能耐才行!
這邊陳皇后見延曦公主走遠了,才拍了拍歐陽曉的手,無奈地笑道:“你呀,就是這麼調皮。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你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了,若是她不追究也就罷了,若是追究起來,豈不是連累得四王爺必須得娶她了麼?到時候,看你怎麼追悔莫及吧!”
歐陽曉止住笑聲,瞥向延曦公主背影的眸光中劃過一抹陰鷙似的凌厲,轉而又笑盈盈地看向陳皇后,嘟嘴說道:“皇后娘娘您最疼曉兒了,若是您讓皇上賜婚給曉兒跟四王爺,還不是您隨口一句話的事?只是要緊的,是先把那個迷惑了四王爺心智的狐狸精給剷除了,才能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呢。”
“看來這是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欲擒故縱的妙計啊?”陳皇后愈發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嘆歐陽曉太過聰明。
“娘娘您看得清楚,是您聰明才對。”歐陽曉適時地巴結一句,又得意地昂首,滿臉的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