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兒知道她一定找上門來,早就有應對之詞,不慌不忙地道:“二嬸,我之所以這麼做,也全是為了旭兒弟弟好。就連阿爺也想明白了,必定得讓他吃點苦頭,想來他才肯真正悔改。不然再長大些,這性子恐怕再也改變不過來,到時候他犯下的罪業也就更大,更讓人鄙夷跟痛恨了。難道等他犯個凌遲處死的罪,你們才肯幡然悔悟嗎?”
“你別在這裡跟我講什麼大道理,”王三水根本不屑於聽她說什麼,繼續漲紅了臉掐腰怒斥,“你分明就是想趁機折磨他,巴不得讓他死在牢裡才好呢!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麼無情無義,活該一輩子沒人要!”
見王三水這麼不可理喻,葉芸兒哭笑不得,“有沒有人要我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做人是否堂堂正正,叫人看得起,而不是如你們教旭兒弟弟的那樣,只看重外在的名聞利養之類,根本不顧及他的道德品格。”
“你這假惺惺的死丫頭,說的冠冕堂皇的,做的卻又是另外一番情形。”王三水用力唾了一口唾沫,“你跟小慕大人勾三搭四,才把生意搞得這麼紅火,得了這麼許多的利益,這點齷齪事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比我們光明正大不了哪裡去!”
葉芸兒面色一沉,冷笑道:“我即使再怎樣齷齪,也不會齷齪到把自己的孩子扔下不管,自個兒跑回孃家躲債去呢。”
王三水被戳破了臉面,登時惱羞成怒,索性將自己的鞋底子撈起來,擺出拼命的架式,“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兔崽子,看我不收拾收拾你,叫你再也不敢跟長輩這麼說話!”
葉長川夫婦正在菜地裡忙活,此時家裡只有葉芸兒一個。她見王三水劍拔弩張,要上前來打自己,下意識地就去揹包裡摸索,準備讓她也吃吃自己武器的苦頭。
“你這個瘋婆娘,到底鬧夠了沒有?”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叫王三水驀地停住,轉身便看到了揹著手走進來的葉有德。
葉有德滿臉慍怒之色,又衝著王三水不客氣地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旭兒的錯,你們身為父母把他教導成這副不成器的模樣,還有臉來找別人算帳,到底知羞不知羞!”
王三水見葉有德竟替葉芸兒說起話來,只以為他又在做戲呢,不明所以地問:“爹,這錢已經還清了,我們再也不指望他們什麼了,您幹嘛還維護著她呀?”
葉芸兒心下冷笑,敢情自己做了好事,只是理所當然應該做的,全然沒有讓人家感激一分啊?
“你個婆娘,人家芸兒幫了你們這麼多,你怎麼就不知道感謝她一句?”葉有德難得地替葉芸兒爭辯著,“也怪不得葉旭這麼不懂事,全都是跟著你們學來的壞毛病!”
王三水被葉有德這麼一痛斥,到底看出來,葉有德這是“叛變”啦?
“爹,看來他們給你的好處多的是,不只是幫我們一家還清了債務啊。”王三水似看透了什麼似的,冷笑連連,“也好,往後你就跟著他們一家子過活吧,要我也哈巴狗似的向他們低聲下氣,這輩子都甭想!”
眼看著葉有德都和葉芸兒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了,王三水又是一陣心灰意冷,到底還是回老宅收拾了些自己的東西,重新回了孃家。
這一次,葉有德卻鐵了心要支援葉芸兒,即使葉長河聽聞自己的事情解決了,重新又回到了家裡,向他祈求再三,他也沒鬆了這個口。
葉長河見自己妻離子散的,在外人面前面子掛不住,索性跑到了縣城,準備找點清閒的生意做一做。
葉長川看不過去,對葉芸兒說道:“芸兒,咱們也別做得太過分了,畢竟他們也是咱們的親人是不是?就算是不相識的人,該給人留一條活路就得留一條活路,也是給咱們自個兒積累功德啊。”
葉芸兒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想說道:“也罷,我就為二叔尋一個清閒的差事吧,到時候他若連這個也做不下去,可不關我的事了。”
對於葉旭,她是鐵了心要讓他吃點苦頭的,是以沒提他的事。
之後,葉芸兒利用旁人的方便,給葉長河指了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