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認真的說道:“也許有一天,你父親真要在我和松浦氏之間做出選擇。你們仴國都是急性子,一天之內發生的背叛,可能比大康10年發生的還要多。”
濃姬側身看著崇文,同樣認真的說道:“我們仴國也是忠義之國,我們一天產生的忠臣義士,也許超過大康10年。我們是菊與刀的國度,生命短暫,禍福無常,所以各種極端的人和事都會出現。”
崇文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也許你父親大內義弘有一天會出賣我。”
濃姬輕聲說道:“是的。”她抓住崇文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輕聲說道:“這裡是仴國,我唯一能夠保證的,就是我絕不會出賣你。”
這一覺崇文睡的十分香甜,不知什麼時候濃姬已經不見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拉開門,一股清冷的氣息襲來,天瓦藍瓦藍的,好一個郎朗晴空。
寬大回廊上坐著兩個嘻嘻哈哈的傢伙,見崇文推門出來,都站起來向崇文擠眉弄眼的施禮,顯然昨夜這二位樂子也不小。鯰魚仔過了年就15了,崇文搖頭苦笑,自己大概也是這個年齡吧,挺好,總比在哪個伎館裡喝醉了稀裡糊塗的強。
向兩側看,除了一個個目不斜視的值班武士,昨晚兩個嬌小女侍分坐木門兩側,捧著一套衣裝,一齊向他施禮,目光中有些無精打采。一個女侍向崇文柔聲說著什麼,崇文明白,這是讓自己回到寢室換衣服。
他退回寢室,兩個女侍進來把門關上,除去崇文身上的浴袍,給他穿上兜襠布、馬乘袴、厚棉布直垂,外面套上彩緞羽織。穿戴停當,又伺候崇文洗漱,梳理了頭髮,盤了一個元結一髻。除了腰間沒有佩刀,就是一個年輕英武的仴國武士,兩個女侍眼中直冒小星星。
一切就緒,這才引著崇文離開寢室,順著迴廊來到一間起居室。倆跟班跟在身後,對崇文這套武士服不住嘖嘖稱奇。
要在仴國找崇文這麼身材高大的武士也不容易,現做無論如何來不及,最大號的武士服還是有些緊繃繃。找到來財牛的服裝更不可能,倒是鯰魚仔的服飾最好找,可是這孩子寧可穿滿是破洞的短衣小帽也不肯換上乾淨的仴裝,嫌那袴裙太過醜陋,主人也只得隨他。
來到一間寬敞起居室,濃姬正在下首坐等他,花子笑眯眯的坐在她側後方。濃姬身旁還坐著一個年輕武士,看年齡只有16、7歲,倒是生的粗壯,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崇文。
兩個女侍退下,兩個跟班也在外廊伺候。崇文沒有託大坐在上首,和二人相對而坐見禮 濃姬笑吟吟的問道:“大出海日安,昨夜睡的可好?”崇文好懸沒樂出來,我昨夜睡的好不好你還不知。
不過他還是一臉鄭重的躬身致謝,說道:“很好,有勞賢主人費心了,這位是。。。”
濃姬扭頭對那少年說了一句,那少年武士欠了欠身,說道:“在下大內孫三郎教佑,承蒙看重,特意向大出海殿下當面致謝。”原來是濃姬的三弟。
那少年雖年幼,卻頗有英氣。崇文沒有怠慢,回了一禮道:“三郎不必客氣,賢士之處世也,譬如錐處囊中,乃脫穎而出。即使沒有我的舉薦,三郎也是大內家的千里駒。”
大內教佑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知道這個典故,毛遂自薦。”
崇文笑道:“莫非三郎讀過《史記》?”
大內教佑說道:“我只讀過《孟子》,是長兄刑部少輔持世大人講過《史記》。只是不知大出海殿下如何知道在下的薄名?”
崇文說道:“我與你的親姊同船而行,經歷過很多患難,她是我的紅粉知交。她跟我說過,她最愛她家的三郎,我如何不知道你吶。”
大內教佑向長姊施了一禮,有些動感情的說道:“我以為今生都見不到你了,看來還是佛祖保佑,大內家要武運昌隆。”
濃姬憐愛的看著她最小的兄弟,輕聲說道:“除了佛祖保佑,還要感謝大出海殿下相救。我要你尊敬他,保護他,以他為你的師友,哪怕將來龍王島與大內家反目,你們二人之間也友情不改,你做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