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純陽一愣,俊朗的臉龐微微露出一絲戲謔的嘲笑。
“我麼?”李純陽似是有些猶豫,旋即笑道,“當然是李純陽了。”
白舒面色沉重,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你不是李純陽。”
“呵呵,難道我還是別人不成?”李純陽露出笑意,眼神有些冷淡地看著白舒。
“或許,你真是其他人。”白舒平淡的語調讓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已停滯。
柔柔的風吹過,三山的盆地顯得寂靜。玄甲蜥蜴王重重的喘息聲,越來越微弱。
兩人四目相對,出奇地很是平靜,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那你倒是說說,我應該是誰?”李純陽聲音冷淡,若寒冰般,沒有溫度。
白舒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或許還是李純陽,但又不是李純陽。我認識的李純陽,內心如同清水般澄澈,性格如同陽光般溫暖。可你,除了森然的寒意,便只剩下無盡的苦痛了。”
“住口!”似是被觸及到了痛處,李純陽竟有些焚暴怒,開口道,“你懂什麼,無論是溫暖還是寒冷,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我很好,我沒有痛苦,你莫要以為我送你無塵,是讓你來阻擋我的,快快閃開,休怪我翻臉無情。”
李純陽這一番話,不但沒有使白舒憤怒,反而,白舒笑了。因為,白舒找到了癥結所在,否則李純陽是不會出現如此的情緒。
於是白舒緩緩開口道,“你並非不是李純陽,而是另一個李純陽,一個和我認識的完全不同的李純陽。”
李純陽瞳孔微微一縮,露出一抹陰翳。
白舒沒有理會李純陽的細微變化,於是繼續道,“無垢劍之所以與無塵劍發生共鳴,就是因為它感受到了你體內的變化,以至於無垢劍最後脫離了你的掌控。因為,你不是真正拿無垢劍的人。”
“呵呵呵呵。”李純陽冷冷地笑著,聲音有些異常低沉與沙啞,半晌,竟開口承認了,“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並非不是真正的他,相反我是他內心深處的最真實。因為,我是他的心魔。呵呵呵呵。”
“心魔!?”白舒一驚喊道,“你竟是他的心魔。”
“呵呵,很意外?”李純陽彷彿司空見慣一般,情緒沒有多大的波動。
“既然你想知道他為何會有心魔,我便讓你看看吧。”李純陽冷冷地笑著,旋即,一股黑氣從李純陽身上徐徐而出,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周遭的環境已被渲染得漆黑。
白舒只覺目光一滯,便進入了一個夢境之中,準確地說是進入了李純陽的內心深處。
寒風呼嘯,如刀子般割裂空氣。白雪皚皚,雪原似冰封一般。
這是一個無比擴大的草原,時至隆冬,大雪飄落了一次又一次,草原早早就已覆蓋上厚厚的積雪。
萬籟俱寂,鳥雀早已失去了影子,連雪兔都少有出現。只是,偶有幾根枯黃的草莖還未被大雪覆蓋,稀稀落落。
漸漸地,一聲聲稚嫩的哭聲從遠處而來。白舒緊裹著身子,向哭聲源處走去。
近了,近了,哭聲漸漸近了。
白舒只見雪白的雪地上有著一大片的鮮紅,冰冷的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不禁有些反胃。
幾具屍體死死地躺在鮮紅之中。在屍體旁,一個小男孩正在撕心裂肺地哭泣著。
“爸爸。”
“媽媽。”
“大伯。”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