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誰,我是你媽!”
“哼,咋了,啥事?”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問問嘛!我聽說,偉業他媳婦又在跟他鬧呢,咋回事啊”
司大美就把章杏花如何扔她的被子以及如何給她擺臉子,霍小柔如何指桑罵槐故意跟她吵架的事情撿著重點好好說了一遍,真是越說越委屈,說得自己都想去霍家把霍家人一個個揍成豬頭。
“你說說,是不是很過分?”
“你說得太快了,我都沒聽太懂!而且,我覺得吧,無論是啥情況,也得等人家閨女做完月子啊!”老太太不大高興地說。
“哼!我說啥你都聽不懂,年紀也沒大到耳聾的地步啊,咋就聽不懂我說的話呢?”司大美撇撇嘴,責怪著母親。說起來母親從小時候開始就不怎麼喜歡她呢。司大美也知道自己腦子算不上聰明,小時候上學只上了兩天就因為實在學不會而放棄了,當然那個時候太窮了,誰家都沒有那個時間和金錢給一個笨女孩浪費。而且當時家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三個妹妹,作為老大又是個女孩的她當然就就是最不受待見的一個。
“你看你,咋就沒有一點兒分寸呢?你那張嘴啊,真是,哎!我看啥都毀在你這張嘴上!”老太太最恨司大美這‘得理不饒、無理狡三分’的嘴了。
“我不好,你兒好,你咋不讓你兒贍養你啊,你要我的錢幹啥?”想當初,家裡窮得叮噹響,父母還是為了生一個兒子拼勁全力,總算在母親三十歲那年生下了弟弟,到頭來又怎樣呢?成了家的弟弟不僅不贍養父母,還整天和他媳婦一起欺負他們,責怪他們沒本事。司大美知道這是母親心頭的痛,她就是要把這些陳年舊賬好好翻上一翻,才能讓心裡稍微痛快一點兒。
“你給我錢幹啥,我不要你的錢,你以後別給我錢了!”老太太氣哼哼地說。
“哼!”司大美冷哼一聲,並沒有繼續接母親的話。即使父母依然是一邊接受著她的好意,一邊嫌棄著她甚至都不願意跟她通電話,她也不打算停止贍養父母。雖然有時候,她也會思考一下究竟為什麼自己會那麼不討父母喜歡,但是從沒有想明白過,但是有一點讓她洋洋得意的地方就是無論再怎麼討厭她,父母都無法擺脫她。
家人對她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家人可以接受她的所有不完美——包括她的火爆脾氣和說話方式,家人就是無論怎樣的互相傷害都不會真的離開的存在。她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一個家庭內部無論說再難聽的話,只要心意是好的,那就都可以被原諒。雖然沒有經歷過戀愛,她的結婚物件——就是她的老公何成功——擁有跟她幾乎相同的想法,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打電話來關心你,你就這麼氣我嗎?”
“我說啥你都聽不懂,給你說有啥用,算了,我掛了!”掛了電話,司大美坐在床邊發呆起來。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了能夠生出兒子,她冒著被計劃生育部門罰的危險,二女兒不到一歲的時候,她就懷了三胎。兒子出生以後,她更是把大女兒直接扔給老太太——看著現在大女兒的狀態,老太太也算用心了,而二女兒跟著她這個母親也是受盡了委屈!但是,一想到一切都是為了讓兒子好好成長,她就覺得自己做的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到現在為止,司大美覺得自己大概就做了一件對不起兒子的事。那是兒子兩歲的那年發生的事情了,由於她的粗心,跑出去玩的兒子被同村的孩子——那時候流行挖知了猴——鏟到了,導致兒子的右腳大拇指斷了一小節。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後悔得要死。不過,除了這一件事情之外,作為一個母親,她對兒子已經算是拼盡全力了。
當初為了防止他再遇到什麼危險,他基本都是禁止他一個人單獨出門,並且嚇唬他說外面不安全——有鬼有壞人。總算是給了兒子一個還算美好的童年吧!兒子是她的命,是她所有的希望,所以她無法忍受兒子遠離自己。本來想著等兒子結婚以後就會成熟,她就可以享享清福了,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不爭氣的兒子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一個外來的女人給搶走了!這讓她心裡怎麼能好受得了?而且,兒子結婚後就再也不找她談心事了,一定是那個狐狸精搞得鬼,不知道跟兒子說了她多少壞話呢!哎,其實也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也怪偉業,偉業他太單純、太善良了,總是容易被別人誤導。
“唉!”司大美嘆了口氣,她是真的很懷念兒子小時候那段時光啊!那個時候兒子總是粘著她,她說什麼兒子都會聽進去。可是呢,自從那個狐狸精嫁過來以後,兒子幾乎時時刻刻都跟她粘在一起,晚上陪著,白天還得手牽手,也不注意點場合,每次看到那個死狐狸精對著兒子色眯眯的笑,她真想上去撕爛那張狐狸臉。
偉業可是她司大美辛辛苦苦生下來,精心照顧了三十年的寶貝兒子,怎麼能輕易拱手讓人?不,不行,不能讓兒子去,萬一出事兒了——不,不能想,只是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就像被撕成幾瓣一樣疼痛無比。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一切以兒子的安全為第一位,得去找何成功,讓何成功把大女兒叫過來,一家人一起討論一下,一定要阻止兒子過去找那個女人,至少得出了月子才行啊!這麼一考慮,司大美更加著急了,急忙跑到工作車間去找何成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