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憂慮,並不是沒有道理。如今,太后病重,眼見就要薨逝,這是整個江家最大的靠山,如今,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和江揚這些年的功勞和苦勞,封他為侯。
所謂一門三侯,他們江家。確實已經走到了鐘鳴鼎食的極貴之巔。
只是巔峰過後便是下坡路,或許當今陛下,還因為信任自己的舅舅,不會對江家做些什麼,並且繼續的倚重,可是,當今陛下,這還是極看重自己的兒子,並且一定會為他,做點兒什麼的。
就像當年,他敲打豫王府上下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江揚如果抗旨,拒絕娶了自己,那麼他們就一定會引起陛下的注意,江家由此走上下坡路,也未可知。
思慮再三,新月放下自己手裡的筆,抬頭看著正在等著條子的管家,問“江將軍在何處?”
“在前廳,前院來了好些拜會的人,老侯爺,大人和將軍都在前面待客。”管家剛剛就在前廳上過來的,所以知道江揚的動向。
“那勞煩管家替我傳個話,說我想見將軍,就在這個房間裡。”新月給顰兒使了個眼色,顰兒立刻送出袖中的碎銀子。
“是,奴才這就去辦。”管家接了賞銀,拿著新月給的批條,很是開心的去前面傳話。
新月招了招手,正在排隊的人都過來,她想快點兒辦完這裡的事。
管家在前廳找到江揚的時候,江揚正在與前來恭賀的兩個大人說話,一聽管家說新月要見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坐在左邊的那個大人立刻開口道“聽旨意上說,江將軍即將迎娶陛下的外甥女新月郡主,聽說這新月郡主,既有其母宜寧長公主之美貌,又有她姑母豫王世子妃之賢明,能得如此之佳人,真的是恭喜江將軍您啊。”
坐在右邊的那位大人附和道“張大人,江將軍此時應該叫做江侯爺了。江侯爺未及四十便封侯,就連有開國之功的茂德侯,封侯時,也已經有三十八歲了,這麼說來,江將軍是我大聖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封侯之人啊。”
“家父尚在,在下之上還有家兄,兩位大人還是繼續稱呼我的官位即可。”江揚說了這一會兒話,還真是有些累了,他站了起來,拒身對兩個大人說道“後府還有些事情,就沒有辦法在這裡陪兩位大人了,兩位大人自便,來人,好好陪著兩位大人。”
“是,將軍定是忙,請…”說著,兩個大人也就笑著走開了。
江揚轉身正要往後堂去,江老侯爺伸手“江揚,你來。”
“是”江揚看了一眼後堂的路,轉身走向自己的父親。
江老侯爺指著正和他說話的人說道“揚兒,這是豫王二子,長尉寺太常容佑。”
“見過大人,大人這是剛從衙門過來?”江家與容佑的夫人柏氏有些親,柏氏的母親,莊老夫人的親妹妹,也就是說,柏氏是江揚的表姐。而柏家,正是新月祖母的家族。
“是,臨從東都回金陵的時候,家父就有交代,說自錦城一役上,江老侯爺和江將軍就與家父互為依靠,共克敵軍,要在下回到金陵,就來拜訪。如此昨日在下剛到金陵,就聽說了江家的大喜事。所以,今日一早就過來了。”容佑四十五歲上下,與江贊差不多年歲,之前一直在東都做官,今年升官入金陵,也算是第一次與金陵的世家之間走動。
“豫王爺有心了,他回東都時,身體就有些不適,如今身體如何了?”
“經過大半年的調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家父也有了些年紀了,再仔細的養著,還是…”說道豫王的身體,容佑目色有些黯然,江家父子二人立刻安撫了一番。
與容佑聊了一會後,江老侯爺見江揚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容佑並不是什麼心思細密的人,並沒有發現,所以二人送走容佑後,江老侯爺又叫住了腳步有些匆匆的江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