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看到新月以後,眼裡的警惕和隔閡是藏不住。新月並不是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她又不是真的要嫁給江揚,實在沒有必要故意討好這個孩子,而讓他心裡錯落的情緒。
見二人打過招呼,莊老夫人笑著讓兩個人坐下,新月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而江楓坐在了他的對面。
二人對立著,其中的疏遠可想而知。
氣憤突然安靜了下來,莊老夫人從中調和,問道“新月你最近在做什麼?”
“倒也沒什麼,就是準備等開了春,將別莊好好地整修一番,規劃一些春日裡要種的東西。”
“哦,竟這麼有趣,園中現在都種了些什麼?”莊老夫人繼續問。
“除了先母留下的薔薇,茶樹等物外,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不過後院有很大一片地方,不只是先母讓人種植的,還是其他的因由,有一大片的藥田,其中不乏止血的白藥,三七等物,還有已經生根二三十年的人參,更甚有天麻等補品,我問了哥哥,哥哥也說不記得了。後來找了莊頭來看,莊頭也說不清楚,只讓我不要動那藥田,而且就算是把這些藥材給拔了,那片地也會因為藥物的拔損過度,四五年都不適宜種植物了。我見那片藥田上的藥材,長勢喜人,也沒什麼用的到那塊地的地方,所以也就這麼空著吧。”新月細說了一下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
“一個院子啊,需要慢慢的打理,一兩年都不一定有什麼成效,是個慢功夫呢。”莊老夫人也有感而發。
“見夫人案頭上放著一幅字,夫人剛才是在寫字嗎?”
“我祖母早起如果心情好,必寫一幅字,今日看來,祖母的心情不錯了?”江楓開口說到,說到底,還是個想要獲得關注的孩子。
新月聽後笑了笑,莊老夫人已經讓林嬤嬤把書法拿了過來,上書“朗月清風”四字。
“琳琅觸目,朗月清風,夫人真是好雅緻。”新月見字寫得大氣,一氣呵成,可見功底。
莊老夫人見新月出口成章,典故皆通,就知她是個知書達理的,點點頭“這幅字寫得還算可以,今日既然你有緣在,那就送給你吧。”
新月推脫一二,最後還是收下了。就在這時,陳氏領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進來了,今年十二三歲的樣子,低頭進來後,還是很懂禮數的一一請安。
“雅兒,這是新月姑娘,你們兩個第一次見,她早你幾歲,來拜見姐姐。”莊老夫人為兩個人介紹道。
新月見她瑩瑩一拜,自己也從手上摘下一個白玉的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我出來的匆忙,白玉戒指是我,與你這個年紀時得的,現在帶著,倒是顯得嫩氣,給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剛剛好。”
“多謝新月姑娘。”雅兒雖然有一些羞怯,但是該懂的禮數還是有的,見過禮以後,就坐在了陳氏旁邊。
“新月,你今日來的正好,我剛剛從廚房過來,特意吩咐了他們,好好的招待你。”陳氏見莊老夫人十分的高興,定是因為新月來了。
“夫人,這是我親手做的暖脖,夫人不嫌棄的話,還請一定要收下。”新月從顰兒手裡接過另一個盒子,裡面放著的也是一份禮物。
陳氏沒想到自己也有份,有些驚喜的看著新月的手藝,不由得讚賞道“你還真是有心,看你眼下這烏青,這定是熬夜做的吧。”
“夫人見笑了,新月手腳粗笨,做這暖脖的時候,還把線腳給縫錯了,指得拆了重來,所以耽誤了一些功夫。本來要做給江侯爺的虎皮披風,今日也沒能帶來。”說著,新月有些愧疚的捂著自己的手,但不經意的露出指尖,因為連日做活計,指尖紅通通的。
“那張虎皮,是揚兒十四歲的時候,第一次隨他父親去北邊,打獵的時候,獵到的虎皮,以後這麼多年,任誰也沒能再打這麼一頭猛虎,本想著送給你做床褥子,你倒是反手又送回來了?”莊老夫人解釋了那虎皮的來歷,又笑著嗔怪道。
“我與他大哥成婚的時候,他大哥就讓他把這張虎皮拿出來送給我們做新婚賀禮,可是他怎麼都不同意,他大哥也說這是他的愛物,沒想到最後就送給你了。”陳氏笑得有些曖昧,但新月卻看到了一邊坐著的,江楓臉上的黯然。
新月抿了抿嘴“新月現在是年輕,用不得這麼厚的皮子,不然的話,非得在這寒冬臘月捂出一身痱子來。江侯爺和將軍常年在北邊,天氣寒冷,這虎皮做成披風,送給江侯爺是再好不過的。”
“說起北邊,母親江揚過了年,就回北營了,新月這邊…”陳氏有些為難的看向了莊老夫人。
莊老夫人倒是很有經驗的笑了笑“嫁入將門就這一點不好,夫君一走就要走大半年。不過新月你,也是出身將門,對這種事情,應該有所理解吧?”
新月聽了以後點點頭“小時聽母親說起,父親在外面,最辛苦的是他。我們在家中,因為他們在外面,才讓我們有安穩的生活,倒也沒什麼可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