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現在已經去好地方了。”顰兒伸手撫上新月的肩膀,安慰道。
“這螢火蟲都欺負人,這麼美,我竟一次都沒能見過。”新月聽到有人說話,抬頭看見了一個人站在了橋上的王氏。
“給娘娘請安。”新月站了起來,拘身給橋上的王氏請安,抬頭見她的侍婢都站在橋的另一邊,自己就這麼上去,好像是有些不對勁,又想起幾日前在東宮的內室,她可是要拔刀殺自己,於是新月就站在橋下與王氏說話。
“你上來吧”此時的王氏和那日瘋癲的她,有完全不同的,此時她面色沉靜,月色的照耀下,還有了些瑩白的光澤,只是因為睡不好,眼下的烏青的是不容忽視的。
新月不便拒絕,於是抬步走上了橋。
王氏笑著看了一眼新月,新月心中一驚,因為她也太反常了。
新月見月色如霜,還有風從北邊吹來,而王氏衣著單薄“娘娘,夜已經很深了,您還是不要在這裡久站了。”
“沒事”王氏伸手,把自己臉頰上的碎髮別在而後,對新月說“夏日的夜晚,太子也很喜歡坐在你坐的那個地方,有時候會喝一罈酒,高興了還會吹一陣長笛,他不喜我陪在他身邊,但是隻要他在這裡坐著,我來,他就不會趕我,我們在這地方,說了很多次的話,我每次都心中高興好久。只是偶然有次,太子問他身邊的李嬤嬤,這池中怎麼沒有螢火蟲了,沒有螢火蟲,怎麼能邀她來看。我只是聽著,就知道這個她,不是我,也知道了是你。我陪太子在這裡待過很多次,但我們一次螢火蟲都沒見過。就連這螢火蟲,都這麼的對我不公。”
新月看著縈繞在自己身側的螢蟲,伸手好似就能抓住一隻,一時間她竟不知說什麼好。
“這老天爺,真愛捉弄人。你不稀罕的,我視若珍寶,而又怎麼也得不到。新月,我到底該如何,出了我胸中的這口惡氣。”說著,王氏好似很難受錘了捶胸口。
“我也不是不想要,但是,你看,我抓不住。”說著,新月伸手,想要抓住一隻螢火蟲,但是這近在咫尺的蟲子,卻離她好似很遠,繼續悠閒地飛著。
“你還真是萬般皆有你的說辭啊。如今,你也沒什麼可風光的了。”王氏還是沒有明白新月話中的意思。
“我也從未風光過吧。夜深了,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小女告退了。”新月覺得這話不投緣,半句都多,於是她轉身,就離開了這荷池上的跨月橋。
下了橋,新月見顰兒還是一個人站在那裡,於是問“翡兒呢?”
“姑娘的帕子髒了,奴婢讓她去咱們車上拿帕子和一些別的東西。”
“姑娘”顰兒的話音剛落,翡兒就提著燈籠,從宮門的方向走來。
“不過是去換個乾淨的帕子,怎麼這麼久?”新月皺皺眉,但見她跑的滿頭大汗,繼續道“找不到路的話,就找人問問,不要自己亂走,這宮裡處處都是貴人,衝撞了可不好。”
“是”翡兒把帕子遞給新月,又展開手裡的披風,新月遙頭“算了,我們走吧,馬上就要最後一次的唸誦了。”
說著,三人匆匆的按照原路,回到了大殿,一直到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新月才出來。
“還不是因為這賤婦,嫉妒我們娘娘做了太子妃,而她自己,思慕太子卻一直都不得親近,所以…”
聽了這話,太后倒是笑了出來,陛下見一直嚴肅的太后如此,又聽了這宮女說了這話,不禁搖了搖頭“看來真的是瘋了,再問也是浪費時間,拖出去,杖殺吧。”
“是”陛下下令,自然沒人敢耽擱,立刻拉著玫兒出去,速度之快,都沒容新月想到再問她幕後之人的機會。只聽玫兒被拉走的時候,嘴裡不停的喊著“徐新月,你這個賤婦,你害死我們娘娘,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咒你不得好死。陛下,娘娘,奴婢願意以死明志,證明自己說的是真…”
新月聽到了一陣棍子落在血肉上的聲音,很短暫,不過三五下,玫兒的聲音就斷了。
“陛下…”新月緊皺眉頭,皇帝抬起頭,手裡依然端著冰冰涼的綠豆沙,一幅沒什麼波瀾的淡漠模樣“怎麼了,新月?”
陛下是個消瘦的男子,他與新月的母親是一母同胞,二人有著極為相似的眼睛,然後新月的眼睛,太后都說,是最不像她母親的地方。
“陛下,玫兒是伺候久太子妃娘娘的人,如今雖然,雖然因為一些過錯而被身死,還請陛下允准,玫兒按為太子妃娘娘殉主,隨葬在娘娘身邊吧。”說著,新月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