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瀾之仍在九霄鋪子前跪著。
沈靈毓自回鋪子之後就一直沒出來,圍觀的百姓見沒熱鬧可看,沒一會兒就四下散開了。
到了傍晚時分,便只剩下裴瀾之一人。
跪了一整天,他滴水未進,此刻餓得前胸貼後背,身上更是哪哪兒都疼。
他也想打道回府,可是他不能,因為那位不允許。
那位說了,若想日後痛快折磨沈靈毓,如今就得受點兒苦。
沈靈毓一刻不答應他回府,他就一刻都不能起來。
裴瀾之不是沒想過放棄的,畢竟他和沈靈毓都已經和離了。
可一想到沈靈毓曾經把他害得那麼慘,他就咽不下心裡那口氣。
他已經想好了,待沈靈毓回到將軍府後,他就把她貶為最下賤的奴婢,讓她日日吃狗食,過得生不如死!
裴瀾之越想越覺得痛快,舔著有些乾裂的嘴唇陰惻惻地笑出聲。
目光流轉間,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旁若無人的從他身側走過,徑直上了臺階,然後扣響鋪子的門。
裴瀾之認出那人,登時氣得咬牙切齒。
“謝雲州,大晚上的,你不顧世俗之見來找沈靈毓,難道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訴昭然郡主嗎!”
謝雲州負手轉身,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
“有膽量你就去說,只是以你這般模樣來看,應該很難站起來吧?”
“謝雲州!”
裴瀾之惱了,兩手撐地下意識要站起來,可背上的荊條又刺得他脊椎一痛,齜牙咧嘴又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鋪子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
陳術弓腰出來,瞧見謝雲州,恍然怔了一下,連忙請人進去。
裴瀾之見他對謝雲州這般客氣,心頭更惱了。
“陳術,你這個混賬東西,別忘了這兩年來是誰保住九霄這塊招牌的,要沒有我,你們全都得喝西北風去,若是識相,就趕緊把沈靈毓給我叫出來!”
陳術面向他,不卑不亢道:“裴侍郎,東家說了,她與你已經和離,你想娶誰,同她都沒有關係,只是您若繼續在這兒跪著妨礙我們開門做生意,她明日就要告到官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