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正用著晚膳的十爺又一次接到來自於自家九哥的愛心食盒是個什麼反應,反正吃著滿桌陳皮開會的九爺是痛並快樂著的。
床簾子外的燭火熄了大半,只留下了距離拔步床最遠的兩根,再就是窗外掛著的燈籠隱約投進來的光。
九爺眼睛瞄著拔步床頂雕的芙蓉並蒂,在一片靜謐中輕咳了一聲:“昨兒屈大夫來請過脈了?”
“恩。”荿英眼皮困得打架,只發出一聲輕輕的鼻音。
“可有說什麼?”作為打從‘懂事兒’起,身邊就被安排了侍寢丫頭的皇阿哥,‘如素’了四十天的日子堪稱‘受苦’了,雖然,他也不知道爺怎麼就突然‘如素’起來了。
“屈大夫一貫不在我面前說醫囑的,不過今兒嬤嬤沒有端藥來了,想必,應是好的差不多了吧。”這種困得不行還被人硬拉著聊天不讓睡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惱火,這時候荿英甚至忘了她的身子明明是她自己一直偷偷調養的,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至於屈大夫的藥,抱歉,她甚至一碗都不曾喝過,畢竟在她眼裡,沒有誰開的藥能比得上她師傅配的藥丸子,恩,她就是如此師吹。
“咳···”九爺剛清了清嗓子,剩下的話就被突然纏上來的胳膊所帶來的麻慄感全拋之到了腦後。
荿英蜷曲著身子輕蹭了蹭,聽到耳邊終於安靜了下來,滿意的進入夢鄉。
果然,就連話癆的歸姨都會因她的撒嬌而寵溺地選擇放過她,更何況這隻大貓。
第二日一早,荿英起床時發現身旁早已涼透。
“爺幾時起的?”
“回主子,還是老樣子,寅時五刻,爺醒時動作輕著呢,小良子腳步稍重了些都被爺瞪了好幾眼呢~要不是梁公公攙著,小良子怕是就腿軟跪地上了。”香枝邊掛著床簾子邊笑得不行,她們早就被綁在主子身邊了,爺越重視主子,疼寵主子,她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不是!
“主子,今兒五爺家四格格洗三宴,您穿哪一身?”宋嬤嬤橫了香枝一眼,都十六了,還一副孩子性子,這讓她怎麼放心她們照看主子!
“爺走時可說了他是直接隨五爺一道去還是先回府?”荿英翻著櫃子裡掛的旗裝,全都是府裡的繡娘這兩個月陸陸續續新制的,漸漸都是鮮嫩的色兒,楊妃的、嫣紅的、薑黃的、雪青的、藕荷的、雪白的、月白的之類,用的料子也九成都是兩個月前她從宮裡帶出來的那批,花樣多是蝶戀花、芙蓉並蒂、折枝牡丹之類的,甚至還有兩件是桂兔紋和貓耳戲蝶的活潑女兒常用的紋樣,光看著就讓人心裡軟軟的。
“爺說先回府與福晉一道去。”宋嬤嬤提到這個臉上也放起了光,實在是主子爺前些年對她們主子冷淡慣了的,哪怕近兩個月兩人關係似好了不少,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一直恍惚得很。
“把那件黑檀木的大衣櫃也開啟。”荿英一時也記不清原身都給九爺做過哪些衣裳,還是親眼找找,說不定能配上一對情侶裝呢!說起來這還是她三世頭一回穿情侶裝,想想還真有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