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半夜11點多了，夏芸還沒有回家。
我努力抗拒著腦海裡各種不堪的畫面，給她發了條微信，告訴她我到酒店了，剛洗漱完畢，正準備上床休息。
沒過多久，夏芸給我回了條資訊。
“我也要睡了，晚安。”
我抬頭看了眼對面樓上黑咕隆咚的房間，如墜深淵，渾身冰冷。
她又一條微信發了過來。
“這幾天少應酬喝酒，不許拈花惹草。”
手抖的有些厲害，我剋制著胸口的不適感，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證據，不要打草驚蛇，路言辰。”我對自己狠狠的說道。
黑暗之中，我像野獸一般壓抑著嗓音，把腦袋埋在抱枕裡，撕心裂肺的大喊了幾聲，有些用力過猛，耳朵嗡嗡作響。
半晌，我直起身來，拿起手機，回覆了四個字：
“遵命！愛你。”
“我也愛你。”
我靜靜地看著她回覆的幾個字，心亂如麻。
不知道她在說“我也愛你”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些什麼。會不會有一瞬間的慌亂？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還是很坦然的用這種***，來掩蓋她正跟別人偷情的事實？
我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認識這個結婚七年的女人了。
我們之間就像是有道玻璃牆，阻隔了兩顆心。看上去似乎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她支援我打拼和畫畫相關的事業，而我看著她從外企的管培生，一步步成為銷售標兵、市場主管、大中華區市場總監。
她開始成為越來越多人眼中的夏總，雖然我們還是會和往常一樣，看上去親密無間的舉動，但我常常會感受到她的疲憊。不知道是疲憊她自己的事業，還是疲憊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看了一眼對面的房間，依然黑著燈。夏芸沒有回家，不知道在哪裡，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麼，即使我打電話追過去，她也一定會有隱瞞我的方法，她比我聰明太多。
手機螢幕終於暗了下去，電腦還亮著。螢幕上那個年輕的女人，也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就這麼大大咧咧的，上身只套著一件襯衫，甚至內衣都不穿，窗簾也不拉，就不擔心有壞人偷窺嗎？
偷窺……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就是那個壞人？
沒人知道，我曾經無意中，和她坐過一次地鐵。
那天我沒有在對面，而是住在了家裡，早上出門的時候，霧霾很大，很多人都戴著口罩。她出來的早，我們沒有乘坐同一臺電梯，但在排隊等待地鐵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側影。
雖然只近距離見過一次，但在監控裡，我對她再熟悉不過了。
確定是她無疑。
早高峰人很多，我排在她身後，中間隔了三四個人。我一直盯著她，在這個環境下，根本不會有人覺察到這有什麼不妥。她的個子比夏芸高一點兒，戴著耳機，揹著雙肩包，裡面應該裝的她那臺蘋果電腦。
我看她一直低頭玩著手機遊戲，她在家裡也會玩手機，但並不沉迷。我很想看看她在玩什麼，只是一直都看不到她的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