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抬眼掠過對面的慘景，平靜而冷酷說了一句：
“赫連東朱，方才你欠下的血債，現在全部還給你。”
赫連東朱聽到身後的酷烈慘叫，眼神微驚。
就在他念咒招出檮杌之時，四郎的第二刀已經凌空掃出，赫連東朱騰身躲閃，但身後的鬼方巫師又有數十人殞命。
檮杌還未至四郎身前，五名影衛已經化為黑影上前與之纏鬥。檮杌粗壯迅猛，卻有些愚笨，影衛靈活狠厲，不斷牽制檮杌，使其無暇攻擊四郎。
與此同時，另外四名影衛如鬼魅一般隨護在四郎身側，或遊離或靠近，時隱時現，形成一條隱蔽的防線，不給躲在暗處的赫連月任何偷襲機會。
作為雲夢大陸最強“三聖器”，萬古清光最大威力是橫掃千軍的刀氣群攻。而消耗對方的有生力量，也是四郎上陣的最大目的。
他每一次出刀，不但給赫連東朱造成巨大壓力，還會擊斃後方的數十名巫師，片刻之後，對方陣營中的千餘名上陣巫師，已經只剩下三四百名。
巫師們見赫連東朱對後方根本不管不顧，在恐懼中又後撤了數十丈。紫霄閣修士們則跟隨四郎向前推進，從高處以飛劍掠擊地面的步兵和登樓車，導致攻城步兵遲滯不前。
守城戰局由此稍稍逆轉，雙方形成了脆弱而微妙的平衡。
……
野利顯允遠望堯京北門，見到戰局變化，暴躁地用馬鞭抽打了身前牽馬的小兵。小兵身上雖然被抽出一兩寸的血痕，卻只能立刻伏地默不作聲。
他一向喜歡快攻，透過一波強於一波的攻擊，瓦解守城者的心理防線，最後致命一擊，一舉拿下對手。
但謝清瀾出陣的時機和戰鬥力，完全出乎野利顯允意料，由此打亂了他的佈局：
根據他獲得的資訊，謝清瀾年少繼承紫霄閣純屬迫不得已，而且近些年似乎極度厭世，武力值根本無法與赫連東朱匹敵。
所以，他一直把玉葉當做堯京的王牌，不惜以四發弒神弩伺候。
現在看來，自己的情報源出現了嚴重問題，最讓人頭痛的王牌是謝清瀾才對。弒神弩已經全部用完，他手上再沒有強有力的底牌，接下來該怎麼繼續呢？
野利顯允微微眯起雙眼，作為久經戰陣的統帥，他開始深思敵國皇帝的佈局：
如果說自己走的是快棋，以所有強子一波接一波壓陣。那麼沈稷走的就是慢棋，從收縮守城到出陣對付赫連東朱的兩名影衛，每一粒棋子都在竭盡所能拖時間。
但這些佈局都還算正常，如果自己守城也會用同樣的方法。
只是……以謝清瀾的實力，他本來可以儘早出陣，提振士氣，為紫霄閣減少損失，為何要等到此刻？
野利顯允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
對方在儲存最強實力，要銜接一次強大的反擊，這次反擊將是對方取勝的唯一希望。所以，沈稷必然要留最強大的底牌等待時機到來。
那股反擊會來自哪裡呢？
他下馬走回大帳，在佈防圖上仔細思索片刻，終於想到了一處遺漏。
“傳令左右陣營分兵：
左營五萬人潛行鴉靈山沿線，
所有未出陣的巫師和右營十五萬人全力進攻北門——三個時辰內，我要拿下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