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名修士瞬間隕落，能越過集火網的修士，大多也身負重傷，剛剛靠近登樓車，就引來盾陣後無數的長矛刺刀。
他們凝起手中飛劍，竭力拼殺，但在鬼方士兵密集的包圍之下幾乎無法施展開。
鬼方士兵見到修士們如此愚蠢的自殺行為，紛紛向前擠湧，想要拿下一個頭顱賺得功勳。
狂熱求功之心讓這些人忽略了一個並不難發現的細節：每一個衝向登樓車的修士，眼中都紅光閃爍。
“轟轟轟……”
又是數十聲爆響，後方數十輛登樓車在修士們的自爆聲中先後倒塌。
四郎衝出慶德樓，望著那些年輕的身影在血與火中化為飛煙，慢慢抿緊了嘴唇。
他還記得，其中有一名修士前日還送了他兩個蒸餅，他的名字好像叫做靈川。
……
又一波投石機攻擊之後，城樓上只剩幾百士兵仍然在堅守，在他們身後，是成堆士兵們的屍體。
孟正低頭，發現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兵正在吸水煙。
他從老兵手中扯過煙槍，狠狠吸了兩口，低聲說了句：“媽的，拼了。”
老兵對他們爽快一笑，將火藥袋綁到自己身上。
此刻，樓梯上陸陸續續爬上來一隊老百姓，這些人多是老幼婦孺。
“你們上來啥！快回去，回去！”孟正怒聲驅趕。
“將軍，反正都是死，我們能幫著殺一個是一個！”
“對……能殺一個是一個……”
孟正沉默地審視了眼前的幾百名老百姓，其中有許多他熟悉的面孔，包括南門賣蒸餅那對老夫婦。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
三套弒神弩中，最後一套弒神弩的弩箭已經射出。
兩名與赫連東朱纏鬥的皇家影衛應聲而落。
赫連東朱又開始叫囂嘶吼，不斷擊殺紫霄閣修士。
四郎走到沈稷面前，低聲道：“陛下，我要出戰了，您保重。”
在他身後，九名紫霄閣影衛同時現身，向沈稷跪拜告別。
沈稷長長嘆了一口氣：
訣別的時候到來了。
沈稷扶起四郎，幫他理了理頭上的護額，表情一如十多年前在太子府邸前迎接四郎時的溫和莊重，只是這一次，沈稷只說了兩個字：“去吧！”
抬眼長望，殘陽已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