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的天池之上,他幫助萬古清光擺脫心魔時,聽到萬古清光說那句“不離不棄”,他便知道會遇上今日情形。
這因果,只能自己去承擔。
他默默站在原地,沒有出招。
刀氣穿胸而過,一聲悶響,四郎被刀鋒釘上太昊亭的立柱。
他雙齒交顫,唇角垂落一滴鮮血,愧疚地望著魔化的刀靈。
刀靈漂浮到他面前,陰冷一笑:“大哥哥,不要怕,很快就不會痛了。”
它化為一股黑氣鑽入刀身,刀尖猛然從四郎胸前抽出,四郎的身體隨即往下沉了幾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萬古清光再次降落到四郎的面前,刀尖慢慢地靠近他脖頸間柔軟的面板。
四郎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呼吸因緊張而收斂得極輕。
“大哥哥,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你開心嗎?”刀靈的聲音有一點興奮。
四郎臉上浮現出從容微笑,似乎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萬古清光被他的笑容吸引,行動竟然有片刻凝滯。
瞬息間,四郎伸出兩指夾住萬古清光,從額間凝出一絲藍光,迅猛拍入刀身。
藍光在刀身彌散,一陣混亂驚恐的尖叫在太昊亭上空迴旋,黑氣隨之消散。
擺脫魔性後的萬古清光仍然意難平:“大哥哥,你還是騙了我……”
四郎調息片刻,緩緩道:“清光,我已將我的一縷魂光寄於你體內,從此以後,無論我在何處,都如同與你在一起。”
“魂光?”
萬古清光的刀身震動了一下。
尋常器靈主煉製法器,都只注入一絲魂意,魂意就像器靈主思想的倒影,可以讓法器與自己的心意相通。
但魂光是魂魄的精髓,如果器靈主願意將魂光融於法器中,就等於將自己的一息生機交給了法器。這種方法固然可以大大激發器靈的忠誠度,卻意味著器靈主從此只能與法器生死與共。只有極度珍愛法器的器靈主才會做出這種舉動。
氣氛陡變,那柄寒氣逼人的傳奇神兵竟然“嚶嚶”抽泣:
“大哥哥……清光又做錯了事……”
“好了,以後,我的魂光會幫你遠離心魔。”
四郎慘淡一笑,兩指輕輕拂過劍身。
幻境退去,萬古清光重新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