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鄙夷一笑:“第三次改口,還是沒猜對呢。你要冤枉人,也倒是,把時間想清楚吧。”
她面帶輕嘲,將方才那些涕淚橫流的人打量了一遍。此刻,他們全部閉嘴,縮回了自己的位置。
卿離對信樂公主道:“不知公主去紫霄閣幹什麼?”
信樂公主招搖地睨了卿離一眼:“自然是……做喜歡做的事,干卿何事。”
信樂公主這語氣放肆而乾脆,一般文官心中雖然叫著“無恥”,嘴上卻並不敢多言。
沈稷轉頭盯著四郎,道:“雖然你二人從小一處長大,但日落之後相見也不合禮數,不如……”
“不用!”
信樂公主面色忽然沉了下來,對沈稷道:“我不要他。”
她輕啟朱唇,吐出幾個字:“我試了,他……不行。”
頓時,場面尷尬,眾大臣紛紛交頭接耳:
千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皇室公主在朝堂之上如此羞辱柱國之臣,這下謝清瀾……可是會流恥萬年。
沈稷震怒道:“你說話怎可如此顛三倒四,粗俗無理!”
他一面說,一面拿眼瞧著四郎,擔心他懊惱。
不料四郎卻淡淡地看著信樂公主,道:“清瀾在音律方面確實欠缺,所奏曲譜無法讓公主滿意。”
信樂公主面帶傲色,暗暗瞅了四郎一眼,彷彿在說:你反應倒是快。
眾臣心下稍有安慰,畢竟公主剛才的話語太過驚世駭俗,如果不是誤會,那皇家女的肆無忌憚會讓大家都感覺太不安全。
信樂公主掃了一眼伏地微顫的丁寧,問沈稷:“像這種血口噴人的,是不是應該當場凌遲?”
丁寧渾身一震,似有種全身癱軟的感覺。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忽然開始用目光搜尋四方,像在尋找救命稻草,嘴裡喃喃著:“大人,大人,你說過,只要我說是謝清瀾乾的,就可以救我的……大人……”
殿內並無一人應聲,更有人見丁寧被武士拉著走出殿外,躲得遠遠的。
信樂公主望著大殿門口,嘖嘖道:“真有意思,好像還牽扯到別人呢。”
她將一眾官員審視一遍,尤其多留意了一眼西塞軍中尉杜恆。
杜恆立刻跪地:“臣也是受了這奸人矇蔽。”
沈稷默默盯著杜恆,眼神冷得出奇,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道:“朕知道你與葉帥感情頗深,但是軍心為重,你可知,方才你那一番指認,差點將西塞軍與紫霄閣推到勢不兩立的境地?
屆時國本動盪,承擔這苦果的還是天下百姓。以後多用用腦子,不要再輕信人言。為了你的葉帥,好好帶兵吧。
朕對西塞軍寄予很大希望,你們要多立軍功,以後你們的機會將更多。”
沈稷這話雖然是勸諭杜恆,卻是看著眾人說的。他的話裡既佔了情理,結尾又暗含利誘,十分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