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那人也立刻往北方而去,北方,寒冷的北方,越到北方,越是沒有了蔥綠碧玉,只剩下了雪白,一片雪白,而寒山,顧名思義便是很寒冷的山。寒山終年積雪,山峰層巒疊嶂,而最中央之處,卻是有著一個水潭,似是一條蟄龍,故名潛龍潭,而且此水潭無論多麼寒冷之際,依舊不會被冰凍,形成了寒山之中另類的景色,只是寒山之中,能夠來到此處之人,卻是極少。至少能夠走到寒山觀戰之人,武功定是不弱,而有些人真的是為了觀戰而來嗎?自然不是,有些人不見得都是為了觀戰而來,比如一個頭戴斗笠,身著黑衣的劍客,每一次聽到了楚莊寒三個字,他握住劍鞘的手,就會用力幾分,顯然對楚莊寒這個名字,有著些許的怨恨。不僅僅是他,人群之中有著許多人,各懷心思,因為這場戰鬥之中,還有梅二,雖然與楚莊寒決戰的不是他,但是梅二一定會親臨寒山,江湖公認的第一劍客,與第二劍客同來一處,無疑會引起很大的風波。
“怎麼停了?”金箔馬車之中傳出來不滿的聲音,能夠有金箔馬車的當然是蕭白與梅二,他們可是最先朝著寒山趕的,那些武林人士,可是遠遠的落在了他們的身後。
“雪中有人。”梅二平淡的說道,蕭白緩緩掀開了簾子,一襲白衣如雪,白色玉冠,通透如雪,手中的白色摺扇,上面一副山水之畫,似是勾勒氣壯山河,又猶如流水靜止,不動如淵,這般畫作,除了當時畫壇大家,絕非常人能畫。而馬車前面,約莫十丈距離之外,大雪之中躺著一個人,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蕭白的臉上戴了一張白色的面具,畢竟他還不想讓有些人知道他還活著。別人會小看皇室的力量,可是蕭白不會,江湖之中滲透著多少皇室的力量,常人根本不可能想象,所以一切都是小心為主。
“很好。”蕭白的眸子之中,似乎是很滿意,下一刻蕭白身影湧動,竟是來到了躺在雪中的那個人面前,手中摺扇一揮。嗤的一聲,扇面之上,蔓延而出一道無形的刃氣,似是一股利劍,割斷了倒在了雪地之人的喉嚨,此時雪中之人身體一動,埋藏在雪中的右手,竟是緊握著一柄長刀。
“我只是覺得大雪之中,這樣一個人躺在那裡,有些奇怪,所以不曾靠近,你怎就如此確定他是來殺人的?”馬車之外,坐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梅二依舊趕著馬車,冒著風雪前進,而坐在他身邊的蕭白,緩緩搖著白扇,這樣的雪天之中。一個人搖著白扇,簡直就是傻子,而蕭白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自己風度翩翩的氣質。
“如此雪天,他多是已在雪中倒了多時,為何身上連一片雪花都沒有?”蕭白緩緩說道。
“對啊,如果真的是在雪中昏倒,身上多多少少會積雪,而此人身上不曾有雪花,乃是身上內氣所致,所以雪花不可能沾染衣袍,如此簡單的破綻,我竟是沒有想到,看來江湖經驗,你居然也不比我差,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偷偷走出東都,經常行走江湖。”梅二眼眸之中多了一抹詫異說道,江湖之中走動,需要的經驗,絕對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在江湖之中,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比如剛才那個人,不知道為何會來殺他們,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不重要,因為那個人可能是看上了他們的馬車,還有身上的財產,還有許許多多的理由,甚至江湖之中沒有理由殺人的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蕭白覺得自己的前世,自己與少林方丈無冤無仇,可是這個江湖本就許多人都無冤無仇,可是他們之中有個人總會捅出第一刀,那樣就有仇了,有仇有怨,就有了廝殺,有了紛爭,這就形成了江湖。至於江湖之中的正與邪,絕不是說說那般簡單,蕭白自己就是碧落谷谷主,與黃泉山山主齊名的大魔頭,但是蕭白看著像是一個魔頭嗎?似乎不像,一點也不像,不過他不在乎那些江湖之上的名氣,因為正與邪,從來都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寒山之下,盜匪眾多,那個人可能是來踩點的,我們的這馬車實在是過於顯眼了許多,看來總是不能想著舒服,而忽略了人心的貪婪。”蕭白平淡的說道。
“這一路上舒服的是你,受累的可是我好嗎?這接下來的人,可得勞駕谷主您動手解決了。”梅二卻是一點也不曾擔憂,他自然不擔憂,他一個人就可以掃平整個寒山之中流竄的那些盜匪。但是他不會這樣做,因為滅了這些,還會有別的盜匪崛起,盜匪是殺不盡的,那自己又何必去惹這些麻煩,只要這些盜匪不曾惹到他,他又何必去惹別人。
“你對這寒山瞭解多少?”蕭白問道。
“這寒山廣闊,可是潛龍潭屬於百虎寨的地盤,潛龍潭人跡罕至,多數原因也是這個,畢竟誰都不願意踏足盜匪之地,百虎寨算是寒山盜匪之中的霸主,只是做事倒也不是那般過分,許多路過此地之人,得到百虎寨保護的也很多。而且都是取財不取命,百虎寨寨主彭虎聽說過嗎?”梅二道。
“天目虎彭虎?”蕭白一愣,江湖的事情,蕭白瞭解的自然很多,畢竟他是碧落谷谷主,而且還有梅二這個闖了江湖許久的人物,雖然不曾見過江湖那些人物,可是聽說的人物,卻不會少,而彭虎就是其中一個,江湖高手何其之多,可是能夠讓梅二重視之人本就不多,這彭虎能夠令梅二重視,他的本事自是不小。
“那個人倒不會是彭虎的人,彭虎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來我,而且彭虎的人,也不會如此,倒在雪地突襲暗殺,這種手段,他不屑使用。”梅二道。
“不用猜了,他們來了。”蕭白卻是咧嘴一笑,風雪一種馬蹄之聲響起,只見十幾匹駿馬之上,都是一群凶神惡煞之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是持著兵器,刀槍劍棍,自不用說,還有一個罕見的兵器,比如狼牙棒什麼的,還有巨大的銅錘,還有軟鞭,當然還有九節鞭。為首的一個尖嘴猴腮之人,腰間纏的就是九節鞭,此人長相已是不堪入目,更是在左臉眼下,長了一大塊青痣,更加的難以入眼,蕭白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奈何又不得不看,而梅二已經轉頭不在看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