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小丫頭遞上了軟巾,他隨意擦了幾下,便坐下了。
周畢對她態度冷淡,李妍也不在意。
給他行完禮,又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老夫人身側,繼續和老夫人閒聊起來。
一老一小笑聲不斷,屋子裡坐著的周畢倒像是被兩人給遺忘了。
周畢坐著冷板凳,看著眼前笑語晏晏的少女,心情複雜。
周畢是老夫人膝下獨子。
老夫人以一己婦道人家將兒子含辛如苦養大,極不容易。
由己度人。
蔡神醫也是自立門戶,一個女子將孩子拉拔長大。
同樣的境遇,老夫人心疼李妍,周畢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況且小姑娘又慣會做人,時不時到老夫人跟前講些新鮮事,抄些經書給老夫人。
天長地久,老夫人難免更看重於她。
逢人就誇她不僅長得好看心地還純良。
之後,蔡神醫意外身故。
她一個沒了孃的孩子,老夫人就越發心疼了。
周畢買來孝敬老夫人的吃食,有一半都被老夫人拿來喂她了。
這樣想著,坐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見老夫人仍未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周畢便有些坐不住了,尋了個話頭討好老孃,“母親,您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口氣衝得很,“你還記得有我這個母親啊,你說說看,你有幾日不曾踏進福祿堂了?”
老夫人身來嬌氣,脾氣也有點大,周畢唯老夫人是從,一直由著她。
可老母親這麼說,周畢著實委屈,“母親說的哪裡話,兒子豈會不掛念您,兒子這不是公務繁忙嗎?”
天可憐見的別說老夫人屋子了,自己的屋子周畢都好幾日沒進了。
他這不是被這天災鬧的,天天睡在衙門裡那張硬得跟石頭一樣的床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