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並不說話,安靜地從任我行手中接過鐵壺,一掌將紅爐上的鐵支架拍去,左手握著外凸的木柄,輕輕地放在小紅爐上端,在焦炭的外焰下炙烤著。
任我行定定地望著林寒輕輕地晃動著鐵壺,這一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若是任教主願意,還是叫我林寒吧!”林寒突然說道。
任我行點點頭,同樣說道:“呵呵,也好,那你叫老夫任伯就可。”
“聽盈盈說,你和她的關係不錯?”沉默中,任我行突然問道。
鐵壺依舊在小紅爐上晃動著,林寒低聲道:“嗯,來之前還去了一趟洛陽,在那條巷子裡站了好一會,聽了好一會的曲子。”
“為何不進去?”任我行黯然地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沉默著,再不說話。
看著林寒,任我行深深地嘆息一聲,再次開口問道:“聽盈盈說,你們很早就認識了?”
“是啊,那一年,剛剛出來行走江湖,然後就在那個巷子裡見到了綠竹翁,聽到了琴聲,見到了盈盈。”林寒陷入回憶之中,想著當時對任盈盈的戲弄,不由笑出聲來。
任我行突然笑了,問道:“你覺得盈盈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很好啊,聰明、果決,武功好,又會彈琴唱曲,更是懂得體貼人,能夠為他人著想,關鍵是......”說著、說著,林寒自己都笑了出來,彷彿真是沒有什麼缺點啊。
“關鍵是什麼?”任我行笑著問道。
林寒同樣笑道:“關鍵是長得漂亮,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下少有人能及。”
越聽越是歡喜,任我行略帶期盼地問道:“如果今天,任伯不幸死在你的劍下,能不能拜託你替我照顧盈盈?”
雖然不知道任我行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但是林寒還是搖了搖頭。
“不願意嗎?”任我行嘆道。
再次搖頭,林寒道:“不是林寒不願意,而是今日之後,如果我能夠活下來,怕是與盈盈之間,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此言一出,兩人都是沉默,良久,任我行抬起頭來,問道:“你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感覺到你的敵意,難道只是因為正邪的不兩立?看你並不是迂腐之人,還是你我真的有什麼仇恨?”
點點頭,林寒道:“十多年前,任教主帶人偷襲黑木崖,殺戮太眾,而我的大哥,就是嵩山守山弟子之一。”
任我行恍然大悟,第一次,心中有了愧疚,嘆息著問道:“如果沒有那份仇恨,你和盈盈之間,有可能嗎?”
“可能嗎?”林寒輕輕地問著自己,竟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