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玄忽然問道,看向院落一旁的一道矮小身影。
若他不出聲詢問,恐怕就算有人進入這座院裡,也無法察覺到那道身影。
那是一名面無白鬚,童顏鶴髮,臉色很是紅潤的老者。
身著普通的灰白色袍子,眸子一直都是處於一種半閉半睜的狀態。
整個人好似和院落的天地環境融為一體,很難發現。
“熟讀這些經書,自然是有用的。”
“三爺不必苦惱,只是未到用時。”
老者聞言似是笑了笑,只是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和陰柔,並不似這個年紀的老人應有的聲音。
齊青玄對此則是並不意外,反而很是習慣。
老者名叫魏公,曾經是宮中的一名太監,和他的母親是舊識。
在宮中的時候,他母親曾相助過魏公。
多年前魏公自宮中告老還鄉,來到揚春城,打聽他母親的下落,想要報答其恩情,結果得知他母親已經病逝後,便決定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魏公並不是普通人,而是有修為在身,按他自己所說,是四境照幽境的層次。
這些年來,齊青玄能不被人欺負,也是因為有魏公在身邊保護他的緣故。
有時候他身邊的經書古籍讀完,魏公便會去替他尋來一些書籍,但從來不教導他修行相關之事,一心讓他修心養性,明白治國平天下的道理。
齊青玄一開始有些疑惑,但後面也漸漸習慣了,不再多問什麼。
“巳時快到了,我也該去赴約了。”
齊青玄這時抬頭看了眼天色,起身收拾了一下,將面前桌子上的諸多書籍都給收好。
而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便對魏公說了一聲,便往院落外而去。
魏公見狀,似已經習慣了,並不過問。
這段時間,每日的巳時,齊青玄都會準時前往赴約。
前些時日的雅集上,他結識了一位友人,兩人一見如故,交流書畫文學,商談家國大事,頗有種相見恨晚之意。
自古以來,大夏都有雅集、遊宴之風。“或十日一會,或月一尋盟”,相聚一起,以文會友,遊覽山水,詩文相和。
齊青玄雖不修為,但自幼飽讀詩書,眼界談吐不凡,在揚春城的文士間,也算是一位名人。
他自齊府後門離開,往西街走去,沿路而行,很快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西園。
當中景色清幽,松檜梧竹,小橋流水,極園林之勝。
一座亭臺之中,早有身影在那裡等候他。
那是一名面容白皙俊秀的公子,身著寬大的月白色長袍,眉目如畫,髮絲都束在發冠之間,身後的書童侍女,舉止斯文、落落大方。
“商兄,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