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玉站起身回了一禮:“還得仰仗葛掌櫃操持。”
主僕二人相對而笑。
隔了五日,鍾家大房的茶葉又進行了第三次競價,售價又創了新高。
隔壁的鐘德清簡直妒忌瘋了,心情煩躁地揹著手,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著,一邊道:“那小賤(河蟹)人,這一次不知撈了多少銀子!”又問,“杜姨娘那邊沒動靜?”
“沒有。”陳氏搖頭,恨聲道,“鍾靈玉當著眾人的面,答應得好好的,說會把炒茶方子給鍾靈智,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鍾德清停住腳步,想了想,轉過身來道:“讓杜姨娘追問一下這個事。”
陳氏答應一聲,招了心腹嬤嬤過來,把事情交待了。
夫妻倆說話不到半個時辰,呂奶孃便匆匆去了冬月閣,對鍾靈玉道:“小姐,杜姨娘身邊的人找出來了。”
“哦?”鍾靈玉頭也不抬,畫著手中的一幅梅花圖,”是誰?”
“是五小姐的奶孃汪媽媽。”
鍾靈玉一愕,驚訝地抬起頭:“怎麼是她?”
呂奶孃點點頭:“可不是,我也沒想到呢。”
呂奶孃所說的五小姐,是鍾德平另一個姨娘藍姨娘的女兒鍾靈蓉。鍾靈蓉自小體弱,患了哮喘之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得兩百六十天是躺床上吃藥的,剩下的一百來天,也只敢在院裡走走,最多去給莊氏請一回安,算是走得最遠的路了,難得出一趟門。莊氏憐她身子不好,向來不用她來請安。而藍姨娘一輩子只得這麼個女兒,什麼心思都淡了。因此也從不參與家中任何爭鬥,一心一意地服侍著鍾靈蓉。這母女二人,在鍾府裡存在感極低,低到連下人都不大想得起她們來。
藍姨娘不爭什麼,卻不是個糊塗的。她生怕有野心的杜姨娘利用她們母女達到什麼目的,因此她自己不出門,便是拘著她院裡的丫鬟婆子也不出門。
要不是莊氏是個心腸極好的主母,鍾靈玉管家又管的好,按時按量地發放月例銀子,平時的吃食、用藥等莊氏時不時地過問一下,逢年過節裁新衣打首飾也不忘她們的份例,要不然這母女倆被人忽視剋扣,無聲無息地死在院子裡都沒人知道。
所以聽說這事牽扯到鍾靈蓉,鍾靈玉才這麼吃驚。
鍾靈玉把筆放下,走到旁邊坐了下來:“你跟我詳細說說。”
呂奶孃微一沉吟,理了理思緒,這才開口道:“前段時間姑娘叫老奴留心杜姨娘那邊,老奴便讓春紅盯著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