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顫聲道:“果真會如此麼?他不會吃苦麼?不會丟了性命麼?”
雨喬柔聲道:“二嬸,我託了人定會護他周全。我雖自作主張如此做,正是深知你們決計捨不得讓他去吃苦,但古往今來,但凡有所作為的男兒,又幾人是沒吃過苦經過磨的?”
姚氏突然起身,奔過來,將雨喬也駭得猛地起身。
自個說了這麼多,莫非還要跟我拼命……
但她只是抓住了雨喬的手,哀求道:“你跟我保證,你跟我發誓,他會平安歸來。”
雨喬眼裡突然泛起了淚光,天下母親,誰不是如此啊。
她道:“不瞞二嬸,我所託之人是秦將軍,二嬸應當放心。我跟二嬸保證,只要他有了功名,便能回來讓二嬸揚眉吐氣。”
姚氏嘴唇蠕動著,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又急切著道:“能不能託人送去家信和衣物給他?”
雨喬唇角一勾:“二嬸若是想與意哥兒通家信,先不妨告訴我,你說我繼承宋府的家業這種話,從何而來?”
姚氏鬆開了抓住她的手。
雨喬冷聲道:“若是二嬸不肯說,我便告訴秦將軍,不消再著人護著意哥兒了,是死是活讓他自生自滅。”
姚氏大驚,脫口道:“我也只是聽邱奶孃提及,你孃親去世時留下一封遺書,逼迫老爺子立你為府裡家業的繼承人。”
雨喬眼裡起了寒意。
姚氏急切地道:“她並非刻意告密,而是不經意提及,事後跪下來求我,此事萬萬不可聲張,因而我誰都不曾提及。”
雨喬逼視著她,令她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但雨喬往前逼了一步,冷冷道:“所以,二嬸才要置我於死地嗎?”
姚氏大驚,身子都忍不住搖晃了幾下。
雨喬繼續道:“馬車發狂,導致我落水,難道不是二嬸所為嗎?二嬸知曉了那個秘密,因而容不下我,難道不是嗎?”
這樣的逼問,讓姚氏顫抖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雨茹上前一步,擋在了姚氏面前,她完全不知道二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但雨喬指控母親謀殺,她卻是聽懂了。
她迎視雨喬的眼神,竟然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如何的聰慧,竟也是這般愚笨的。你從前只不過是個傻的,母親若是害你,對她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意義?”
雨喬怔住。
雨茹繼續道:“東苑西苑雖是一家,卻分苑別住,甚至甚少來往,對西苑來說,你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即便說母親心思狠毒,也該是對墨哥哥下手,而輪不到你。”
雨喬輕聲道:“你可知,祖父留下遺言,讓我繼承宋府的家業。”
雨茹張大了眼睛,好半晌才道:“即便有那個遺言在,府裡的哥兒好幾個,祖母也不會真的讓一個傻子來繼承家業,那個遺言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在當時那個情況下,但凡稍微有些心眼子的人,都不會對你這個傻子下手。”
姚氏顫聲道:“我的確聽說了這個秘密,但是我從來沒有加害你的心思。”
“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