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得沒錯,這些哥兒的確是沒經歷過風雨,沒經受過磨礪。正是這樣,意哥兒經過這等事,只怕是會有心理陰影,搞不好還會得抑鬱症,往後自殺的可能都有……”
心理陰影……
抑鬱症……
他們聽不懂!
雨喬開始組織措辭,古時候的語言就是沒有現代的那麼豐富直白新意……
“祖母,男兒不經打磨不成器,尤其是二嬸把意哥兒都捧到天上去了,他年幼無知是一,平素裡沒被好好歸束是二。若是再這樣下去,意哥兒指定會長成那種花花公子風流浪蕩子。”
老夫人斥道:“你都說了他年幼無知而已,往後好生調教,總會歸於正途。”
雨喬道:“祖母錯矣,經過此事,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要麼覺得自己罪惡,往後就抑鬱下去,要麼覺得自己不齒,往後就沉淪下去。那最好的磨礪人的心性的地方,便是軍中,他去了,會養成一身熱血,滿心堅強。”
老夫人突然含淚,哽咽道:“縱是我都捨不得,這豈不是要剜你二嬸的心,她只怕要跟你拼命。”
雨喬也是鼻子一酸:“祖母,府里人丁單薄,我跟祖母一樣,看重這些兄弟姐妹。清哥哥和墨哥哥雖不消叫人操心,但他們若是考取功名還好,卻不是那可以抵擋風暴遊刃利益的性子。”
“往後府裡,總不能真教給我一個女子來撐,還是需得一個宋家的男兒,將府裡代代延續。二叔其餘的子女還年幼,男丁便只有一個意哥兒大一些,若也因此便毀了,我心悲悽。”
秦懷道素來只看到她那飛揚不羈的時候,卻是第一次知曉,她有著超過她這個年紀的成熟,還有重負。
便開口道:“老夫人,晚輩認同喬妹妹所言。軍中的確是養就好男兒的所在,去磨礪幾年,一定會是另一番光景。”
雨喬道:“祖母不消擔心二嬸,孫女自會處理得當。”
老夫人含淚問道:“幾時動身?”
秦懷道應聲:“我有一好友,在邊關任職,恰好這幾日有事回京,我便託他帶一個人去。今晚,他就該離京了。”
老夫人一聽,淚水就滾落下來:“這般急切麼?”
“邊關事務多,耽擱不得。”
雨喬抽搭著鼻子:“祖母放心,送走之前,我帶他來見見祖母。”
老夫人自顧傷心。雨喬起身,給了秦懷道一個眼神,二人輕輕退了出去。
秦懷道撥出一口氣,低聲道:“遊說你的祖母容易,遊說你的二嬸只怕沒這樣容易了。”
雨喬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波紋,低笑道:“我並不想去遊說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