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把那些古董搶回來,既報了仇,又彌補了自己的損失。
這邊廂,宋府的人喜氣又眼巴巴的等著宋名仕回府。一家的頂梁支柱,又怎不令家人掛心。
這幾日雨喬總是睡不好,儘管有翠兒打著地鋪守著她睡,都頻頻從噩夢中驚醒。翠兒無奈,給她喝了安神湯,又點上了安神香,好不容易等到雨喬睡了,卻又被院子裡的糟亂聲驚醒。
水兒在院子外面淒厲地喊著:“小姐,出事了!”
雨喬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又跳到地上,打著赤腳往外跑。翠兒抱著她的衣裙提著她的鞋子,一路追去。
院子裡各處都在驚天動地般的喊叫,各個院子裡的人都往前院兒跑,都是從床上爬起來的,穿著睡衣披散著頭髮。
前廳裡的地上放著一塊木板,木板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溼透。
雨喬捏著拳頭,一步步走近,再蹲下身去。看清了,驟然跌坐在地上,嘶聲裂肺地喊:“爹爹……”
二十世紀的宋喬不被父親所愛,重生到了這個家庭,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父愛,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此時的疼痛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那樣疼那樣痛,心臟都幾乎要撕裂開來了。
陶管家跪在旁邊,一個勁磕頭,哭喊:“老爺……老爺……”
隨後趕來的王氏,撲在了宋名仕的身上,竟是直接就暈了過去。
雨喬全身抖動著,突然喊道:“去攔著祖母!”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老夫人已經在孫婆子的攙扶下進了屋,看著這跪倒一屋的哭喊的人,步子就移不動了。
嘴唇抖動著,問:“是我兒回來了嗎?”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沒有人敢回應。她中年喪夫,老年喪子,任憑是誰,都不願讓她看到這一幕,聽到這樣的噩耗。
她用力地把手裡的柺杖在地上一頓,嘶聲喝道:“都給我讓開!”
團團圍著宋名仕跪著的眾人退了開去,老夫人推開孫婆子的手,自個兒顫顫巍巍走過去,俯下身,仔仔細細看了許久。
嘴裡呢喃著:“是我兒,我兒回來了。”
雨喬死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其他人又怎不是一樣。
老夫人的手摸在宋名仕的臉上,輕柔地仔細地摸,她那麼安靜那麼慈祥,摸了許久,再強撐著站起身來。
對陶管家說:“命人給我兒梳洗,換上乾淨的衣服。”
陶管家使勁叩了一個頭,擦著淚低聲對僕人作著安排。
老夫人又對雨清說:“你和珠兒把你們的娘送回房去,好好守著她。”
雨清便讓府裡的丫頭婆子,將昏過去了的王氏抬走。
老夫人再對宋名途說:“你哥的後事,你來安排。”
似乎都交代好了,她再度蹲下身去,用手摸著宋名仕的臉,臉上的淚溝壑一樣氾濫。便再也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這是怎樣的一夜,每個人都在流淚,但每個人都沒有再慌亂,從上到下,每個人都為宋名仕的後事奔忙。
等到宋名仕被放入了棺殮,宋雨喬站在棺材旁邊,看著父親那張臉,看了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