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喬這一病,就纏綿病榻半個月。
每剛剛好轉,半夜時分,她就掀開身上的被子,讓自己受凍。因為她知道,她病得越久,李佑越不能真正對她如何,而秦懷道也能多活一天。
轉眼便是新年。秦夫人終於耐不住了,對珊瑚道:“著人去將喬兒接回來,怎地回宋府去了這麼久?”
坐在一旁的婉珺,柔柔笑道:“她總歸是還未過門的媳婦,算起來,宋府才是她的家,這才回去多久,乾孃就想搶回來麼?”
秦夫人扶額一笑。倒也是,宋雨喬總歸如今還是宋家未出閣的姑娘。
婉珺表面笑著,其實心下著實焦急。她是滴翠閣的人,自然知曉秦懷道被齊王囚禁,而宋雨喬擅自去了封地。
她倒不關心宋雨喬會被李佑怎麼地,她擔心的是秦懷道的安危。
秦夫人嘆道:“最近真個是冷清,我是該去求求皇上,過完年就將道兒調回京,看在已過世的老爺份上,皇上興許能賣這樣一個人情。”
婉珺強笑道:“那是自然。等過完年,伯孃進宮一趟吧。”
秦夫人吩咐道:“珊瑚,命眾人好生準備過年吧,等初三,喬兒興許就該回來了。”
婉珺攪著手裡的帕子,附和道:“是呢是呢,過幾天自個便回來了。”
垂下眼眸,再抬起頭來道:“伯孃,我想去城外的庵中清修些日子,一來為過世的家人們誦經,二來也為伯孃祈福。”
秦夫人頗為意外:“怎地萌生這樣的想法?”
婉珺眼裡含淚:“這些日子,總是噩夢纏身。家人遭難,我蒙秦伯父相救,留下一條賤命,後被送到滴翠閣,也只是想瞞著我的身世。長大後身在煙花場,身上難免沾染汙穢,想著該去佛前滌淨身心,往後,往後才配得上將軍。”
秦夫人嘆道:“如此說來,你的心思我倒是懂了。往後,喬兒為妻,你為妾,一起為秦家開枝散葉,便是我的福分了。我這便命人送你去便是了。”
婉珺起身就拜,回院子,收拾了一下包袱,出府上了馬車。
到了尼姑庵,下了馬車,看著馬車走遠。她折身回來,沿著官道入了驛站,對老闆道:“我要一匹快馬。”
……
王府狂歡了幾日,李佑大擺筵席,與封地的百官同樂。
昝君漠醉意正濃,笑道:“王爺可聽說,城中的煙雨樓新來了一位姑娘,一來便成了煙雨樓的頭牌,被擠得水洩不通。”
李佑邪魅而笑。將士們留戀煙花之地,並非是什麼要緊之事,他也不會過多的管束。
梁猛彪道:“她正是京城最富盛名的婉珺姑娘,之前聽說被人贖身離開了京城,不想如今來了齊州重操舊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