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魅的聲音比那張臉更讓人心寒:“原來是梵大人?怎麼?是家裡死了人還是皇上傳了召,竟是在集市上這樣趕路,視百姓為草芥麼?”
雨喬目光陡然一冷,低聲問道:“姐姐可認識這位大人?”
婉珺低聲回道:“是梵志梵大人,他曾經可是多少女子心中風流多情又才華橫溢的謙謙君子。”
雨喬的手陡然握成拳頭,姑姑已然不在人世,而自個因為那許多旁生出的意外枝節,而幾乎忘了這個人。
如果這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而姑姑卻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心裡的忿恨如火山爆發。
她幾大步走了過去,竟是二話不說,照著梵志的臉甩出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比剛才馬匹發狂幾乎踩人更是讓路人們震驚駭然。
梵志更是不敢相信會有女子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男子的耳光,他那張玉面使得那五個手指印格外的清晰突兀。
不由喝道:“大膽!你是誰家的女子?怎可動手大人?你可是本官是誰?”
雨喬跨了一步,更是直逼了過去,冷冷道:“管你是誰!老孃打的就是你!”
老孃……
梵志更是氣得面頰通紅,怒喝:“你一介民女膽敢毆打朝廷命官,本官要治你的罪!”
“治罪?你身為朝廷命官,在集市上駕著馬車狂奔,視人命為草芥,該當何罪?今日若是那孩子和我死在馬蹄之下,你該不該償命?”
梵志氣得手指發抖:“一派胡言!忠實,讓她綁了押去官府!”
名喚忠實的車伕受了命令,不敢不從,對著雨喬伸出手,剛伸出來,就被李魅擰住,一聲脆響,手腕已經脫臼,慘呼聲淒厲恐怖。
李魅的聲音好似鬼魂:“梵大人真以為自己是朝廷命官,就可以當街拿人?”
梵志的身子輕顫了一下,低聲道:“下官不敢。”
李魅趨前一步,低聲道:“縱使你有齊王在背後撐腰,卻也並非可以為所欲為,我家主子可以讓你官復原職,就也能讓你家破人亡,你好自為之。”
說完後退一步,說道:“給這位小姐道歉吧。”
梵志的臉早已發青,躬身作揖道:“今日之事,錯在下官,險些傷及小姐,請小姐寬恕,下官不勝感激。”
圍觀的路人都拍手起鬨,雨喬縱使依然心裡的火在熊熊燃燒,但也知,此種情形,再不饒人只會理虧。
便語重心長的道:“還請梵大人長一個記性,好自為之吧。”
李魅使了個眼色,梵志慌忙轉身上車,並自己親自駕車離去。
儘管雨喬對齊王府的這位總管心生厭惡,準確的說,心生畏懼,但今日,的確是他出手相救。
便屈膝行禮道:“多謝。”
李魅的唇角竟然勾起一抹笑,使得這張慘白的死人臉更是詭異陰森:“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小姐每次看到我都如同看見鬼魅,恐避之不及,小姐是討厭齊王還是討厭在下?”
雨喬看著他,據實以告:“我從不曾討厭齊王,甚至,他對我有恩。但齊王所求,我無法給予,才敬而遠之。至於你,你不過是齊王的一條狗,還犯不著我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