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騎術精湛的康居騎兵藉著馬速猛地提韁,戰馬一聲長嘶,從兩輛糧車之間的車轅銜接處縱躍而過,跳入車陣。
“殺!”
刀光一閃,鮮血四濺,一條馬蹄飛出。
康居騎兵悶哼著摔下馬背,未及掙扎爬起,眼前一暗——噗!一刀從上而下,貫胸透背,生生將他釘死在地。
“老子開張了。”杜勳抹去滿臉血珠,露出森森白牙,猛力拔出環首刀,雙手高舉過頭,“下一個!”呼地雙手掄擲長刀。
環首刀打著旋子,發出令人發毛的呼嚕嚕響聲……噗地一下,深深透入一個剛剛跳上糧車的康居人腹部。
其餘康居人像瘋了一樣,或連人帶馬,或從馬背躍起,撲入車陣。
杜勳與屬下軍士拼命阻截,但面對數倍之敵,以及臨時組織的役夫不給力,仍然無法阻止康居人的突入,陷入苦戰之中。
另一邊的奚奴更不好過,杜勳好歹還有一什軍士,他卻只有光身一人。雖然配給他三十餘牧民,但青壯卻沒幾個。想也是知道,青壯早就被徵召隨軍了,似這般趕車牧羊的,多半都上了年紀。更糟的是,很多人手裡連把像樣的刀具都沒有……
當康居人哇哇怪叫著躍上糧車,如草原狼一樣撲下時,牧民們驚駭得步步後退。幾個退得慢的被撲倒在地,亂刃戳下,鮮血滋滋標射。
“哈!”被噴了一臉血的康居人抬起頭,面目猙獰扭曲,倏地張大嘴,血紅的舌頭、滿嘴發黃的尖牙,彷彿即將變身的狼人。
當!一個牧民手裡木叉墜地,驚呼一聲,扭頭就跑。這一舉動立刻像瘟疫一樣傳染,其餘牧民無不扭頭而逃。
咻——嗷!
身後的慘叫聲令奔逃的牧民駭然回首,但見那狼一樣的康居人雙手扼喉慘叫倒下。
奚奴的箭。
奚奴以弓梢指著逃跑的牧民,聲色俱厲:“這個車陣是你們最後的堡壘,你們還能逃到哪去?在這裡拼命,還有機會等來救兵,逃出車陣,就等著‘斷腕者’收集你們的手腕吧!”
奚奴說罷猛然扭身,閃過一柄滴血的短刃,順手抽出一支箭,狠狠刺入舉刃殺來的康居人左眼,未等嚎叫出口,一腳將之踹倒,從其眼窩拔出的血箭搭在弓上,引弦射出,再射翻一人。
“哈——”一口氣幹翻三個康居人的奚奴彷彿也殺出狼性,雙臂箕張,仰天噴出一口氣。
蒼穹如漩,滾滾烏雲之下,殺戮正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