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湧,狂風呼嘯。
海天之間但見八尊化神真人齊齊衝來,縱使蝦兵蟹將已經圍堵上去可卻不難以阻攔半分。
這八尊化神不僅有著默契的配合甚至身手還不弱,便是面對自己帶來的龍宮元帥、將軍們聯手也是毫不遜色。
敖琦看得清楚,那個看起來像是個蕭灑公子穿著一身水浪錦服的年輕化神僅憑手中一根翠玉竹簫就攔下了兩尊龍宮元帥,饒是龍宮元帥催動水法,御使驚濤如山嶽一般拍打而去,可那勢若天崩的駭浪被那根翠玉竹簫給生生頂住
還有那個手提花籃的女修,隻身一人攔下了萬千蝦兵蟹將,抬手法力如絲交織似網,似是掐了個什麼法訣那花籃之中就飛出一道網罩籠住了那萬千水族兵將,任他們左突右支如無頭蒼蠅一般困在原地團團亂轉.
剩下的六人也是個個不凡,這個儒生手提鐵劍行功如火,以一人之力攔下三尊化神;那個大夫木法神通長青四方生出參天林木困殺行海蛟龍;有仕女行蓮訣化生萬千水蓮如夢似幻分割天地;有狂士手中槍出夭矯如翔橫掃戰場
八人聯手之下,敖琦發現這些往日裡看起來也是威風凜凜實力不凡能鎮壓宵小魍魎的龍宮元帥們竟然如此羸弱!
倒也不怪敖琦會生出這八人是刺殺他來的想法,碎光海域的主人,自己那位好父親的孩子可不止他敖琦一位,純血的龍子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些龍子們誰不想爭得龍君喜愛?
自敖琦出生以來,不知承受了多少他那些兄弟姐妹的暗地手段,刺殺下毒都是稀鬆尋常,而龍君似乎也不在乎這些,反正他一日不死這碎光海域的主人始終是他,而且能從刀光劍影裡成長起來的龍子,才有資格當碎光海域的少君,不會在外丟了他的臉。
也正是因為在這種思想之下,碎光海域內的腥風血雨著實多了些。
而單看這八人的實力和手段,也足夠殺到他面前了,敖琦已經在思考到底是哪位看他不順眼的好兄弟找來的旁門左道想讓他在蓬萊真修面前丟人現眼了。
眼見那八人接連突破戰陣迫近,敖琦的親隨小廝忍不住提醒:“殿下,如今情況不明,是否要暫避一二?”
暫避一二?
敖琦心中不屑,今日若是退避了,讓碎星群島的人如何看龍宮?世人又會如何看他敖琦?
回過神來的敖琦正打算調兵遣將擒拿這八人好好震懾一番暗中的魍魎,愕然發現此時除卻護在他身邊的親衛和大將,手下能派出去的人手幾乎都派出去了。
這次出行本是為田明安開闢一條水道方便其通行,也不是為了鎮壓不服,擒拿妖邪;因此敖琦根本沒帶多少龍宮道兵,可饒是如此敖琦也是足足帶了十尊元帥,十萬蝦兵蟹將來的。
但看著那八個不知從哪來的化神幾乎已經殺穿了自己帶來的兵將,敖琦面上是又羞又惱,羞得是下屬們在田明安面前丟了他的顏面,惱得則是如果龍宮裡都是這等貨色又如何壓服碎光海域?
眼下碎星群島這些生靈可是都看見了碎光海域龍宮道兵的實力,那些本土生靈自然知曉龍宮的強勢,可若是那些外界來的愣頭青單看這番表現就下意識以為龍宮不行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那可就真的丟人現眼了。
“這幾個人是從哪裡殺出來的?!”
敖琦頗為惱怒的詢問著。
周遭的侍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低頭不言,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敖琦也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可不問他總覺得心中有股火發洩不出來,憋得好生不痛快。
此時李玄八人正與龍宮的元帥將軍們鬥得暢快,這些時日來在碎星群島他們這些陸屋界來的外來人是處處小心翼翼,低眉順耳,饒是他們都是化神之境,在碎星群島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畢竟是外來之人,相當於戴著鐐銬行動,修士那股一往無前的銳意都要生鏽變鈍了。
修士修行本就是一條大爭之道,與他人爭,與天地爭,不一定非要逆天而行,可也要與天爭那一線機緣。
若沒有一股銳氣意氣撐著,終日鬱郁,心氣被消磨乾淨了,道心也就蹉跎廢了,還談什麼絕爭一線,又拿什麼去對抗天劫?
碎星群島的修士們到底還有多少意氣銳氣,是不是被龍宮磨平了傲氣,耗盡了心力,李玄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從陸屋界來到這三界大千,就沒想著能一直順風順水,更沒想過不用爭就能得到一切。
此番與這龍宮兵將鬥法相爭,倒是把陸屋八真心中的鬱氣給發洩了出來,讓他們心生一股暢快通透之意。
雖說僅僅在這三界大千待了幾日,但無處不在的森嚴等級,種種隱形的壁障,讓李玄生出一種困頓之感,好似深陷囹圄難以逃脫,心境不知不覺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長此以往李玄將再難有一往無前的銳氣去破境煉虛,只會想著得過且過,庸庸碌碌的過下去。
而這一場鬥法,竟讓李玄生出一股久困藩籬之後遁逃得出的感覺,好似一股徐來之風吹去了李玄心境蒙塵,讓李玄頓覺天地寥廓,瀟灑自在。
隨著一股鬱氣消散,李玄也是忍不住長嘯一聲,手中長劍翻轉,左手劍訣一掐,長劍輕吟之際但見李玄身後劍光流影化生萬千劍影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