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王金身也不能浪費,貧道打算以這金身為陣眼,佈置一方陣法,送這裡的枉死之人輪迴。”
聽到江生的話,黃禹有些驚詫:“道長竟然如此善心?”
“何意?”江生看向黃禹。
黃禹故作感慨:“我還以為道長的心是石頭做的,畢竟道長的心思實在藏得太深,要麼就是幾個細微動作,要麼就是面無表情,好似這世上沒什麼東西能惹來道長關心一樣。”
“現在看來,是我看差道長了,道長也有慈悲之心啊。”
李妍瞪了黃禹一眼,黃禹卻是露出一個無辜的眼神。
而江生神情不變,聲音依舊平淡:“貧道有無慈悲之心,與黃道友無關。”
“何況力所能及之事,順手為之又何樂而不為?”
“修士之間的鬥法也好,兩方勢力之間的較量也罷,儘量不牽扯到無辜生靈乃是通識。”
“凡夫俗子匆匆不過百年壽元,大部分甚至活不過六七十年;本就是掙扎求生,圖個溫飽,再波及他們,就未免太殘酷了。”
言罷,江生圍繞著那明王金身開始佈置法陣。
看著江生自顧自佈置陣法,黃禹忍不住笑道:“看來道長這是大徹大悟了啊?”
“原以為道長面無表情是心神淡漠,不成想是看透了人間悲喜。”
“說來,道長是何時參悟透這些的?”
江生也不看黃禹,手中一道道青色法力打出,在地面上繪製出一個個玄奧的雲篆符籙。
“自然是九百三十七年,貧道親眼看著一座大城之中千萬無辜生靈被血祭的那刻。”
聽到這話,黃禹臉上笑容僵住,而李妍卻是眼瞼低垂,看不清其神情。
“道友莫要忘了,貧道與你不過是合作關係。”
“黃道友不妨想想,若是沒了這層合作關係,你在貧道眼中,又算得什麼?”
江生的語調很平淡,聲音並不大,但在黃禹聽來,卻彷彿是一聲驚雷在其心神炸響,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直以來,江生看上去都是與世無爭的模樣,一些小打小鬧他也不去計較,平日裡看起來雖說清冷了些,但待人處世卻是頗為柔和,像個性情溫和的老好人。
這十年接觸以來,江生一直如此,以至於讓黃禹產生了誤判。
現在黃禹忽得警覺,來歷神秘,手段非凡的上品金丹,必然是出身名門大派,又豈會是什麼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