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裡一個金盔金甲的人騎在一匹全覆馬甲的高頭大馬上,前面一個捆在馬鞍上的大鬍子,後面是一串四十幾匹馬浩浩蕩蕩的向太陽昇起的方向走去……。
頡利定襄的營帳中一位發須花白的老將正跪坐矮案前目光炯炯的盯著案上的地圖,旁邊碩大的油燈嗶剝的燒著火光忽明忽暗照著老將閃亮的眼睛,手指順著陰山劃過指向西北方向的大漠重重的點了兩下……
晨光中定襄曾經頡利的營帳呼嘯著唐軍的號子,四處一陣鐵血的肅殺之氣,雖然殺戮已經過去兩天但是血腥和煙火的氣息還是充斥著整個軍營,老將在中軍大賬中聽著各路將領的軍報,一會兒問:“懋功一路現在何處?”
下面立刻有人回答:“昨日李都督兵馬已在側營五里處紮營,今日想必已整修完畢!”
老將軍拿起一道令牌說到:“傳令!步兵固守收斂殘敵留一千騎兵策應防亂兵衝營,俘虜若反覆,殺!其餘輕騎隨本帥向西北搜尋!”
“諾!”一聲令下整個軍營開始暴躁起來如同一個甦醒的猛虎雖未出聲但是威勢卻散發了出來,三刻鐘以後一隊隊騎兵呼嘯著奔出轅門,五里外的軍營也奔出一隊騎兵,兩列騎兵如同翻滾的長龍奔向西北,兩條龍頭各頂一面大旗旗上繡著斗大的李字,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時候咱們的程鬥士又在哪裡呢?只見程鴻悠哉悠哉的坐在馬上後面依舊是一串馬匹而馬頭身上的馬甲拆成七個部分分別防在七匹馬上,程鴻前面的頡利可汗被幫著雙手固定在馬鞍上。
頡利回頭說:“小將軍,你是何人帳下?為何咱們不向著定襄方向和李靖大軍回合?咱們這是向東走吧?東邊可是燕雲之地要走好幾天呢!”
程鴻昏昏欲睡的叼個草莖,四仰八叉的躺在馬頭背上,聽見頡利的話懶洋洋的說到:“我說躲避啊,那個走定襄半夜到了萬一李大將軍把我當你的隨從給咔嚓了,我找誰說理去,至於我是誰帳下,這是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另外這條路不是你選的嗎?”
頡利……你把我的佩刀扔起來刀尖指東邊你就往東走,還說是我選的?這要是指向西北你是不是護送我過大漠去吐谷渾搬救兵啊?
另外他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帳下,細皮嫩肉的又不像草原的人,對中原又不瞭解,兵器盔甲又不像是一般世家能打造出來的,究竟他是誰呢?
除了知道他是漢家子弟其餘都是個謎,還有那出神入化的鏜法!回頭又看了看程鴻,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透露著玩世不恭,金盔金甲透著貴氣,還有一種無所畏懼的樣子。
提到唐皇和諸將眼神中雖然有敬佩卻沒有誠惶誠恐,尤其是除了李世民以外的諸武將總覺得他有一種躍躍欲試與之一戰的感覺,這種大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培養成的,這證明在他心裡諸虎將帥才在他眼中皆是與之平等的,是何等的世家能塑造如此虎兒?
頡利仔細打量這張稚嫩的面孔,前日衝殺有頭盔遮著不覺得今日一看嘴邊絨毛似的鬍鬚,面如白玉玩世不恭的眼睛,這分明就是一個未滿雙十的年紀。
頡利越看越奇怪不由問道:“小將軍不知你姓氏名誰?師從何人,家鄉何處?年歲幾何?”
程鴻在馬上懶洋洋的拉出了一個長長的音:“姓程~名鴻~字~”想了一陣才說:“字歸唐!家師姓裴亦師亦父!”說到這裡又想到了裴師傅這幾年又教武藝又照顧,不由得一陣神傷!
“家?師傅沒了家也沒了祖籍倒是東阿的,至於年歲二十有四了!”
頡利聽他姓程不由得想到現在駐紮在燕雲一帶的程知節在看走的方向恍然大悟,但是聽他說二十有四就一陣好笑,一看就是假話,於是說道:“小英雄開玩笑了,看你也就十八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