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火已經被熄滅,偌大的李家一夜之間被抹殺乾淨,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鹿州城的百姓唯一能做的只不過是默哀。
默哀曾經率領各大家族平定妖獸狂潮的李蒼炎。
默哀平日樂善好施、鋤強扶弱的李老太太。
默哀李家為鹿州城繁榮昌盛所做出的貢獻。
然而,百姓不知道的是,李家的香火,並沒有斷。
……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悠悠轉醒,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內心彷徨,不知是想逃避現實,亦或是悲傷過度,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爹!”李沐猛地起身喊道,可並沒有傳來李蒼炎的回應,環顧四周,才發現他躺在一個山洞內,不遠處有一絲光芒,李沐順著洞壁朝光源跑去。
一個不規則形狀的洞口在李沐眼中逐漸清晰,就在快要跑到洞口時,一個人影赫然出現在洞口外,擋住了李沐的去路。
李沐身形一頓,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恭叔?”
人影逐漸靠近,此人正是李家的管家,李恭。
李沐見到李恭,心中便是咯噔一下,似是回憶起什麼,焦急的問道“恭叔,爹怎麼樣了?娘呢?祖母呢?”
李恭眼神中盡是落寞“少爺,李家,滅了。”
李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眼眶紅潤,不可置信得一步一步後退,慢慢的彎下腰,繃緊了渾身的肌肉,彷彿要用盡所有力氣才能把眼淚憋回去一樣,可終究抵不過心中的悲傷和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李沐長嘯道,似乎此刻,唯獨長嘯才能排解壓抑在心中的那一口怨氣。
但是人們總是有這樣的錯覺,以為將內心的悲憤怒吼出來,可以讓自己能接受現實,而現實恰恰事與願違。
李沐胡亂揮舞著拳頭,要麼錘自己,要麼錘洞壁,發洩著心中的悲憤,打的自己手上、身上全是血。
“少爺!你冷靜點!你冷靜點!”李恭看不下去了,衝上去抱著李沐喊道。
可李沐此刻近乎癲狂的舉動,又豈是那麼容易冷靜下來。
“什麼造化!什麼機緣!我不要了!把我爹孃還給我!把我祖母還給我啊!”李沐依舊發瘋似的捏緊拳頭捶打自己。
李恭無奈之下,閃身來到李沐面前,一巴掌打在李沐臉上。李恭怎麼說也是個元嬰九重境的武者,就算不混雜靈力,一巴掌下去也快要了李沐的小命,還好李恭在關鍵時刻收了力,否則李家香火就此斷了。
看著臉被打腫的李沐,李恭道,“冷靜了麼?”
李沐笑了,癱坐在地上,慢慢的,臉上的笑容褪去,悲傷佈滿面龐。
遭受如此巨大的打擊,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怎麼經受得起,悲傷的面容逐漸變得冷漠,眼中淚水已全部乾涸。
良久,李沐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恭叔,能跟我詳細說說李家……是怎麼滅的麼?”
一聲嘆息,李恭也是深吸一口氣,娓娓的說道“少爺,當日老爺命老夫將你帶走,但少爺不配合,老夫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將你打昏。可未等我們出發,那些人便已殺了過來,目的不為別的,正是為了少爺和少爺手中的盤龍玉佩。在李家眾人的聯合阻擋之下,老夫才找到一絲突圍的機會,將少爺帶出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