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明,松竹館門前陸續來了幾輛馬車接自家老爺回府。
一位位身著錦衣華服之人打著哈欠向外走出。
有位腳步虛浮的客人拉住另外一人衣袖扯著嗓子笑道:“我說張老闆,你這體力可不錯啊,你那屋裡動靜是真不小,都傳到我這邊來了。”
被喚作張老闆之人得意地笑道:“昨日來這松竹館之前,我喝了幾口藥酒,想不到效果甚佳,給那菊花累得,嗓子都啞了。”
先前說話那人貼近張老闆幾步,壓低嗓音問道:“我說張老哥,是什麼藥酒,竟有這等奇效?”
張老闆低聲笑道:“那裡面可都是好寶貝,最厲害的,是一根虎骨,是我從雲德武館成館主那裡搞來的。”
那人眼珠子一瞪,“你竟然有虎骨這種寶貝?也難怪,畢竟你那族親與成館主是兒女親家,成館主會將虎骨賣給你也說得通,不過你是如何知道成館主家有虎骨的?”
張老闆笑道:“我那侄兒張仲謙喬遷之喜,我去道賀的時候,從他那打聽到的。你也知道,我這位侄兒結婚多年,媳婦兒肚子也沒個動靜,我本來想給他支支招來著,正好打聽到成館主給他一罈子虎骨藥酒。”
那人咋舌道:“那你咋不跟你侄子要呢?”
張老闆瞪了眼說道:“你知道什麼?他不比我更需要這個?年紀輕輕的,不趁機生幾個娃兒,那哪成。”
那人道訕笑道:“也是!”
隨後他搓搓手道:“我說張老哥,有這種寶貝哪能獨享呢?改日也給老弟嘗一嘗?老弟最近總是有些力不從心,你是不知道,昨兒夜裡,老弟可是光聽著你那邊的動靜,蘭花姑娘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張老闆嘿嘿笑道:“好說,好說,哪天老哥我給你打上一壺!”
那人連連拱手道:“那就先謝過老哥了!”
聽見二人閒聊,蹲坐在一旁的蘇乞兒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樣有意思的事兒,倒是可以寫進自己的故事裡。
聽見有人發笑,那人循著聲音看見了蹲在一旁的蘇乞兒。
見是個叫花子,那人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踹向蘇乞兒,邊踹邊罵道:“你他孃的一個臭叫花子,還敢在這笑話老子?你這輩子碰過的女人只怕只有你娘了吧,可憐的東西,老子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敢他孃的笑話老子,我呸!”
蘇乞兒將雙手架在頭上,蜷縮在地上,口中連連求饒。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沒有笑大爺,真的沒有,大爺說的,小的聽也聽不懂,大爺饒命,饒命~”
好在那人腿腳有些發軟,踩在身上,不算疼。
張老闆拉住那人勸道:“你跟一個臭叫花子較個什麼勁吶,也不怕髒了鞋,快走吧!”
那人踹了幾腳之後,似乎有些累了,一甩袖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半趴在地上的蘇乞兒,上了馬車。
心情不錯的張老闆看了眼蘇乞兒,從袖子中摸出幾文錢丟了過去。
松竹館內的小夥計聽得外面熱鬧,出來一看,原來是個叫花子惹惱了阮大爺,在那捱打。
轉身回屋拿了把掃地的掃帚,小夥計衝了出來,端著掃把對著正在那數銅錢的蘇乞兒罵道:“哪裡來的叫花子,敢上我松竹館門前來搗亂,快滾一邊去!”
小心翼翼將銅錢放入懷中,蘇乞兒掃了眼四下,眼見無旁人,爬起來去小夥計低聲說道:“我是康姨的親戚,過來投奔於她,路上遭了劫匪,被搶的一乾二淨,靠著沿途乞討才勉強撐到平南城。”
將掃帚舉起來的夥計疑惑道:“真的?”
蘇乞兒忙說道:“是真的,是真的,勞煩小哥兒幫我通傳一下,就知道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