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世家的魯王,從未叫過先王“爹爹”,而那位小兒子齊德隆也從未叫過他“爹爹”。
這一刻,他只想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縱是十多年未見,這血脈親情,卻不會因此而消散。
姬大牆抬起頭來,看向魯王。
魯王看著姬大牆紅紅的眼睛,食指輕敲,以他如今的狀態,想拍一拍兒子的手背都已是奢望。
“牆兒不哭,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姬大牆吸了兩下鼻子,用手背一抹,擠出些笑容說道:“爹爹,我這些年過得很好,一點都不委屈。”
魯王微笑著點點頭,“那你就跟爹爹說說,這些年都有哪些有意思的事!”
門外,盧綠波也來了,見到衛龍在門前等候,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大牆已經在裡面了,給他們父子一點時間吧!”
盧綠波點點頭,亦在門外候著,這時又有人來,盧綠波遠遠見著,心中不喜,卻挪動腳步上前迎去,待來人走近之後,站在路旁行了一禮道:“見過王妃。”
正是王妃鄭清雪帶著兒子齊德隆來了。
鄭清雪面帶憂色,上前拉住盧綠波的胳膊嘆了口氣道:“妹妹,以後只怕是要你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了。”
說完竟是悲由心生,低聲抽泣了起來。
盧綠波拍了拍鄭清雪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輕聲說道:“姐姐莫哭了,王上會好起來的。”
這時站在鄭清雪旁的齊德隆哼了一聲說道:“你又在這裡瞎說什麼胡話?父王馬上就殯天了,你還不趕緊多擠幾滴眼淚,讓父王心有寬慰,還在這與我母妃亂言,是不是這些年遭受父王冷落,你心生怨懟呢?”
不等盧綠波開口,鄭清雪轉身一巴掌打在齊德隆頭上,厲聲罵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平日裡怎麼教你的?一點禮數都不懂,盧妃同樣是你父王的妃子,你的姨娘,怎可如此出言不遜?快給盧妃道歉!”
說完鄭清雪對著盧綠波輕聲道:“德隆這孩子還小,因心中掛念王上安康,最近常說些胡話,妹妹莫怪。”
盧綠波低著頭說道:“我一個失了寵的人,如何敢怪世子殿下呢?能再見王上幾面,已是得償所願,若王上殯天,綠波自是不敢苟活,亦會隨王上而去的。”
鄭清雪眼中異色一閃,隨即拉著盧綠波的手慢慢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可憐妹妹對王上痴情一片了,姐姐倒是也想隨王上就這般去了,可德隆年幼,這麼重的擔子落在他的肩上,我又哪裡放心得下。”
至於這齊德隆給不給盧綠波道歉,她並不在意,自己訓斥一句,已是看著門前那位衛老將軍的面子上了。
鄭清雪在心中冷哼一聲,她盧綠波倒是有了個好“親爹”!
捱了一巴掌的齊德隆撅了撅嘴,這兩天淨挨巴掌了,不就是喝喝酒聽聽小曲兒麼?本世子都快當魯王的人了,這點小事都不讓做?
母妃可真是,竟然因為這個女人又打了自己一巴掌,齊德隆眼中滿是憤恨之色,扭著頭看向一旁,慢騰騰地在後面跟著。
到了門口,鄭清雪松開了盧綠波的手,微微行禮道:“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點頭,揹著手看向搖頭晃腦的齊德隆,面露不悅神色。
齊德隆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鄭清雪見狀,招呼齊德隆過來,扶著他的雙肩對衛龍說道:“衛將軍,這孩子憂思成疾,得了失心瘋,最近行為怪異,舉止無常,我已找名醫給開了些靜心安神的方子,這才有所好轉。”
說完對齊德隆說道:“德隆,還不趕快見過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