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多謝丞相。”吳景抬著手,聲音在發顫。
荀彧注視著了他片刻,道:“好,暫且到這裡,明天繼續。”
“下官等告退!”
六曹尚書外加各州州牧、刺史迫不及待的抬手,而後依次退了出去。
短短時間,給他們的震驚太多了,他們有太多的混亂需要時間來理清楚。
在出宮的路上,司馬防小心翼翼的扶著老父親,神情凝重,一句話不敢說。
吳景澤單獨一個人走,心情沉重,頭上是涔涔冷汗。
皇甫堅壽,陳宮等‘帝黨’則悄然走在一起,竊竊私語,但又絲毫不給他人聽到。
最後面的,便是北方七州的州牧、刺史。
這些人大部分是不熟悉的,天南海北,互不影響,可這一會兒,彷彿抱團取暖一般,下意識的走到一起,目光接觸,千言萬語,無語凝噎。
總的來說,出宮路上的大臣們,多以沉默為主。
年輕丞相變了,原本尚書檯扛著的巨大壓力,開始向下移動,將要由他們來承接了。
這是壓力,更是責任,一有不妥,那宮裡的雷霆之怒就在他們頭頂!
心慌意亂,心事重重,就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而尚書檯內,短暫的平靜之後,瞬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荀攸滿臉鐵青,雙眼瞪如銅鈴,怒火簡直要炸開,吼叫著道:“我做的還不夠嗎?你一再逼我,絲毫不給我留餘地,你還要我如何幫你?今天是何顒,明天是否就是我了?我的人頭,足夠你大丞相立威了吧?是今天,明天,我現在回去洗脖子,讓大丞相砍的順手一點,不能臨死還傷著大丞相!”
荀攸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鍾繇哪裡敢讓他走,他這一走,真的就沒有轉圜餘地了!
他猛的起身,一把抱住荀攸,笑呵呵的道:“公達切勿生意,這並不是丞相的意思,是宮裡的意思。”
荀攸一把掙開鍾繇,冷笑連連道:“都說你鍾繇從來不笑,一笑必有事。怎麼,你與我們的大丞相什麼時候這般親近了?不是去我府裡的時候了?”
在以往,荀攸與鍾繇關係親近,兩人對諸多事情有著相似看法與態度。但在荀彧入京,尤其成為丞相之後,鍾繇與荀彧越走越近,反而疏離了荀攸。
鍾繇攔著荀攸,看著他憤怒的表情,依舊笑著道:“沒有的事情,公達,這真是宮裡的意思,丞相還做了辯護,只是宮裡態度堅決,一定要那何顒殺雞儆猴,丞相,也是無奈。”
“陛下已出京多日,你真的當我不知道嗎?!”
荀攸的咆哮聲,幾乎在小會議室炸響,已然怒不可遏。
他一把推開鍾繇,大步離去。
鍾繇還想阻攔,荀彧輕輕拿起茶杯,道:“不用追了,我瞭解他,這會兒解釋無用,晚些時候再說。”
鍾繇神情凝重無比,道:“這次非同以往,我擔心公達不肯罷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