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隱上前一步,低聲道:“是。皇城府那邊審訊董卓一些親信得出的結果,但不清楚是誰。”
劉辯的目光注視著曹操消失在門外的背影,道:“你說,賈詡是不是知道?賈詡如果知道,曹操是不是知道?”
潘隱渾身發冷,一言不敢發。
真的要坐實朝廷有高層私通叛逆,而曹操包藏了這個人,那將是天大的禍事!
“朝廷高層……”
劉辯雙眼眯起,心裡閃過一個個人影。
能給董卓、袁紹通風報信的高層,又在剿董之際,多半與討董戰略戰術有關,知曉這些的高層,範圍非常的小!
劉辯心裡憤怒,眼神殺機一閃,喝道:“查!不管查到誰,絕不姑息!告訴皇甫堅長,無論是誰,他皆可先斬後奏!”
“是。”潘隱應著,低著頭,小碎步急急離去。
劉辯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自語道:“果真是王朝末世,牛鬼蛇神,不到最後,真的說不清一張張正直臉後,藏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曹操,皇甫堅壽,盧毓三人離開芳林苑,交談幾句,皇甫堅壽去往尚書檯,盧毓送曹操前往大司馬府。
曹操想著芳林苑裡劉辯的一言一行,總覺得似有所深意,心裡捉摸不定,忽的臉色黯然,輕嘆一聲,道:“子家,我還是想出去帶兵。”
子家,盧毓的字。
盧毓微微一笑,道:“洛陽城向來水渾,現在這種情形,可比以往好上太多了。”
在劉辯繼位之前,黨爭酷烈,各種陰謀構陷那是層出不窮,遠沒有現在的和諧。
曹操自然清楚,回頭看向他,道:“子家,剛才陛下對我的提議不置可否,而後又對我欲言又止,是否,我做錯了什麼而不自知?”
曹操算是盧植的半個門生,臨終前對曹操大加扶持,視作了衣缽傳人。
而盧植喪事時,盧毓尚未成年,是曹操作半個義子主動承擔下來的。
因此,盧毓對曹操一直是當做兄長,十分親近,毫無防備。
聽著曹操的話,盧毓笑著道:“曹將軍不用擔心,估計是尚書檯那邊又說了什麼。只要將軍忠心用事,陛下自會分明,不會讓將軍受委屈的。”
曹操見盧毓也不知道,故作遲疑的道:“子家,我觀朝局晦澀,殺機四伏,不如我想辦法將你調出京去,你在地方上躲一躲。”
盧毓見曹操一片關心照顧,心裡感動,笑容更多道:“我不過是一個掌宮令,沒人會在意我的,將軍不用擔心。”
曹操見盧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心裡暗自沉著氣,轉而道:“我不打緊,你要想出去了,隨時與我說。”
盧毓見狀,仔細思索一番,道:“說起來,今天陛下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只是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將軍今後行事要分外小心,切莫與人交情過密。”
“交情過密?你指的是……”曹操面露疑惑的問道。
盧毓掃了眼四周,見沒有其他人,這才低聲道:“陛下對‘潁川黨’有了警惕之心,近來三番兩次的敲打。將軍在洛陽,切莫結黨,即便是至交好友也要減少往來,莫要給人口實。”
曹操會意,繼而道:“我聽說,大司馬打算將我的部將都調離?”
曹操的兵馬被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豫州給了劉備。一部分歸還禁軍大營,收歸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