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寬敞,卻不在她這裡,那些人非要往死路上擠,她有何辦法?
她只能滿足他們,送他們去死!
她慢悠悠地說:“是啊,長恨門全門上下無一人明辨是非,他們以為你死了,他們還幸災樂禍,那些豬頭該死。”
望舒心情複雜,宛如千千結纏繞在那顆不再跳動的心臟。
他始終明白,她把他當作扶桑,她才會有此瘋狂的舉動。
她是為他報仇,也不是為他。
她竟愛扶桑愛到入魔,天道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
她和扶桑果真是互為對方的心魔,是對方的劫難,能將對方拉入地底深淵的魔。
他們一個是光明的天道,一個是黑暗的虛空,自創世之前,他們便兩相對立、水火不容。
無形中,他們倆始終情深緣淺,他們不該也不能相愛。
他們相愛便是能陷世間於危難的大劫!
他是不是錯了?他不該扮演扶桑讓她心存希望?
天道說,是他之過,萬不能再錯下去。
真的是扶桑錯了?是他錯了麼?
望舒迷茫得有如面對著岔路口,他不知該如何抉擇。
作為望舒,他好想一輩子待在岑暮曉身邊,愛護她、照顧她。
但作為因扶桑而生的天劍,他不能讓岑暮曉再錯下去。
他該如何阻止岑暮曉墮入魔道?
在平江城客棧他已經奮力阻止,卻起到了反作用,使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望舒放開她的手,掐了掐眉心,輕道:“阿顏,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你當真在怪我?”岑暮曉眼瞳微縮,心上驟然緊繃。
望舒揚起唇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異樣:“沒有,我怎麼會怪你。”
他的語氣依舊溫柔,笑容卻很是疲憊。
他大病初癒,岑暮曉不想和他置氣,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前世他不就因為她殺了圍攻自己的修士而關了她七天,逼著她念清心訣麼?
他沒變,他還是他,她亦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