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
岑暮曉一時沒琢磨過來,哪裡有她的什麼世界,那不過是她誤以為她來自異世罷了。
前世,就因為她執著地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深深傷害了扶桑,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她不願勾起他的傷心事,望舒卻饒有興致地想聽,提醒道:“我不是讓忘川把你的記憶還給你了,你不記得了?”
望舒的眼裡閃著列列亮光,只有好奇並無憂傷,他是真的期待著她說下去。
岑暮曉垂眸,伸手觸控著他的鎖骨,手指慢慢滑向他的心口,那線條分明的骨骼和白玉般的肌膚沒有一點瑕疵。
他身體上的傷疤隨著他肉體消亡而不再,可他心裡的傷呢?都過去了?
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他卻先替她原諒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啊,好得讓她不安,好得讓她不禁想問她哪裡值得那麼好的他,好得讓她生怕這只是一場總會醒來的夢。
望舒握住她的手,貼在唇上親了一口,柔聲說:“我家娘子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啦?”
岑暮曉微微一怔,知她莫過他,他甚至比她自己更瞭解她,她抿了抿嘴,嗡聲道:“誰是你家娘子,你娶我了嗎?就叫我娘子!”
嘴上得理不饒人,她卻挨他捱得更緊,她低著頭蜷在他懷裡,額頭抵著他的胸膛。
望舒把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頭,一下一下輕輕地撫著,像安慰受傷的小貓似的,“好啦,別瞎想了,都過去了,我不曾怪你。”
明明受傷的是他,他竟反過來安慰她,他帶給她的感動日積月累,已將她的石心融化,化為一股暖流淌遍全身,刺激著每一寸肌膚,她被濃濃的溫暖愛意包圍,叫她再也離不開他。
同時她又後悔,自己發現得那樣遲,從前她總認為他嘴上不說一定是不愛她,她纏著逼他說愛,殊不知實際行動勝過千言萬語。
風峋曾嘲笑她愛的人只有她自己,她眼巴巴地要找到他不過是害怕失去一個全身心愛自己的人。
她是害怕失去他,這有什麼不對呢?就能說明她只愛她自己麼?
前世到今生,一開始,或許是因為他那舉世無雙的外貌吸引了她,面對這樣一張臉,像她這種略有些顏控的人,她很難控制自己不動心。
接觸一段時日後,她發現除了外貌他還有太多優點值得她愛,他在她心中是完美的。
到後來,她一點點發掘他埋藏在心底裡得良苦用心,無邊悔意將她淹沒讓她喪失生的慾望,她費勁地爬起,她飛奔著追出去好遠,她原以為她永遠失去他了,那是她該有的懲罰。
然而,驀然回首,他仍在原地等她,他一直都在!
沒有誰比她更幸福了,她很滿足,惟願化作千萬縷甩不開脫不掉的柔絲纏繞著他,只要他不膩,她會盡她所能去關懷疼愛他。
不對,他膩了她也要纏著他,他煩了她也要把自己綁在他身邊,誰都不能再把他們二人分開。
她一面這樣想,一面緊緊摟住他的腰,摸著他的背,兩個人貼得嚴絲合縫沒有半分空隙,好在他如今是塊鐵身上沒什麼溫度,要不然非得熱死。
她想了想,翻出另一個時空的記憶。
“在我們那兒,兩個人成親需要先到一個地方登記領結婚證,就是兩個小本子,證明兩個人成為合法夫妻。”
“然後再辦婚禮,由司儀主持,新郎和新娘宣誓愛的誓言,再交換戒指……”
“大概……就這些了,我過來這裡的時候才十五歲,我們那兒的女孩子得年滿二十歲才能結婚,所以我見得不多,我不懂的啦……”